憑直覺,蕭預設為大祭司是個女人,她穿著綠色祭祀長袍,頭上戴著鬥笠讓人看不清她的面貌,但卻能看見她的手。
一雙蒼老得僅剩下皮包骨頭的手,手背已經失去幾乎所有水分,焦黑幹枯沒有一點光澤,如果不是面前的大祭司依舊坐著並且有微弱的呼吸聲音傳出的話,蕭默簡直會以為這是一雙死人的手。
“修羅,請坐吧。”大祭司緩緩說道,聲音蒼老卻也不刺耳。
“見過大祭司。”蕭默抱拳,恭敬說道,旋即尋了個椅子拉開坐在大祭司對面。
“知道我為什麼召你前來嗎?”大祭司問。
“不知。”
大祭司緩緩地,顫顫巍巍地從懷中掏出一枚約莫兩指長寬的銀色玉簡,玉簡此時綻放著乳白色光華,蕭默定睛看去,在那玉簡上還有兩行細小的字:聖槐枝斷活人從天而降,佳人攜手青年踏浪而來。
“什麼意思?”蕭默緊緊盯著大祭司手中的玉簡,一頭霧水。
大祭司悠然道:“大概在兩百多萬年前,我們部落就有一個預言,這玉簡就是預言,而今預言成真了,修羅你應該就是預言中的神遺。”“大祭司前輩可否詳細點說?”蕭默沉聲道。
“空明是被你轟來的吧?不久前從聖槐上掉落,這是其一,而這佳人攜手踏浪而來也只有你最符合,在來的一千多人中,成對的極少,你和藍小姐也算般配。”
蕭默疑惑道:“可是……踏浪呢?哪來的浪呢?這不扯淡嗎?你說能大概預測的最近幾百年幾十年會發生的和自己的大事兒我相信,但這都兩百多萬年了。”
傳說中,參悟因果法則的就能預言蔔卦,佔蔔吉兇,但那也是有限度的,如三師兄石三,據他自己說也只能簡單推測到與自己相關的大事兒,比如說這輩子還有個坎,百年內會有殺生之禍這種。
這玩意其實挺玄乎的,有點像凡俗中的看相,盲人看相……其實九成九都是騙子。
先講點好聽的給人安心,而後說點似是而非的話,比如十年內有一個坎,有大病之類,但這玩意誰能說得好?
十年能發生多少事兒?什麼叫坎?太泛泛了,說了等於沒說,都是廢話。
“不必執拗於詞眼,修羅你走近些。”大祭祀緩緩抬頭。
蕭默依言起身,緩緩走到大祭司面前蹲下。
大祭司緩緩地伸出那皮包枯骨的右手,緩緩地……伸向蕭默胸口,在蕭默震撼中抓住胸口的同心鎖,摩挲著。
“同心鎖您認識?”蕭默驚問道。
多少年了,久到蕭默已經忘記了,同心鎖一直安靜呆在胸口,除了剛收下時候石珠曾經震顫過之外,往後的歲月裡,同心鎖就宛若真的成了裝飾,再無異動。
而如今,在這樣的地方,這樣一個行將就木卻極其神秘的大祭司卻是一眼認出了同心鎖。
“我……當然認識,不只是這鎖還有這塊石珠子。”大祭司緩緩道,一邊說著,一滴淚悄然滑落。
“石珠您也認識?”這下蕭默心中的驚駭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
從得到石珠以來,極少有人對石珠投去過在意的目光,哪怕是青玄哪怕是易秋白和玄五似乎都沒注意到石珠,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