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我做你的金絲雀麼?那就好好活著,好好活著才能養我,我可是能長命百歲的人。”
容皓遠用氣音在弟弟耳邊蠱惑道,容皓天把他緊緊的束縛在懷裡,眼淚順著他的領子落到了面板上,滾燙滾燙,像是要把他灼傷。
“哥,對不起,對不起……”
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道歉,容皓遠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容皓天是在為什麼道歉,他笑著拍了拍
弟弟的後背。
“皓天,養我吧。”
什麼尊嚴,什麼原則,他不要了。
他要弟弟活著,他要這個唯一的親人活著。
容皓天是瘋子,是變態,他就陪他做瘋子,做變態,下地獄也要一起,萬劫不複又怎樣,總好過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什麼都不剩下。
那晚容皓天格外粗暴,像是要將他嵌入骨血,很多次,他甚至嘗到了對方眼淚的味道。
容皓遠知道如願以償的幸福感,有的時候反而會讓人恐懼。
他決定明天就帶容皓天回f城,做一些術前準備。如果容皓天在手術臺上下不來,他就把容氏賣給陳顯明,帶著弟弟的骨灰回義大利看看。
回程路上容皓天的氣色一直很差,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容皓遠心疼的握住弟弟的手,假裝沒有看到他手臂上的針孔。
他沒有再限制容皓天使用嗎啡,他不想讓本就沒有什麼生還希望的弟弟再遭受疼痛的折磨。
“哥,我沒事的。”
容皓天白著一張臉跟他笑,容皓遠低下頭親吻弟弟的眼睛,指甲差點嵌進肉裡。
暗處的無聲相機高速運轉著,像是一個巨大的齒輪,碾碎著另一個人的希望。
“他多久沒出來了。”
施嶺叫住自己的女助理,指了指錄音室裡的舒享,面色陰鷙,十分不耐。
“已經六個小時了。”
“再過一個小時還不出來你進去,告訴他去找我,不然就哪來的回哪去。”
女助理看著那個錄音室裡認真唱歌的人,長嘆了一口氣。
一個小時後,舒享敲開了施嶺辦公室的門,幾乎是同時,他被施嶺飛過來的雜志打中了鼻樑,但他只是俯下身撿起了那本厚重的雜志,禮貌的放回了桌上,臉上沒有憤怒,沒有不甘,準確來說,是沒有表情。
“我不要一個把自己玩壞了的歌手,我需要你創造價值,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鬼樣子。”
施嶺粗暴的扯了扯領帶。
“別讓我後悔簽你。從這裡淘汰的人,永遠都是廢物。”
舒享捏著口袋裡的手機,半個小時前,他收到了數十張照片。
那個人從來沒那麼對他笑過。
“老師,你有過求而不得麼?”
舒享說了他進門以後的第一句話,施嶺嗤笑一聲,眼神瞟過他手臂上的紋身,點了根煙。
“求而不得就自暴自棄?這可不是我要的人。”
末了他勾了勾手指讓舒享過去,臉上是狂妄的情緒,是黑色的情緒,不健康,但是管用。
“紅起來,讓你名聲在外,讓他不得不看你。他走到哪裡都有你的影子,他走到哪裡都聽得到你的聲音,慢慢的侵蝕他的生活,溫水煮蛙,最後還不是你的掌中物?”
舒享直視著施嶺的眼睛,好像是在判斷正確性。施嶺也不含糊,從抽屜裡拿出了個碟片扔過去。
“這裡面有三首曲子,是我為你量身定做的。你有慾望,也有掌控力和爆發力,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些曲子。”
施嶺優雅的笑著,說出的話卻是非常不堪的。
“求而不得?那就搶過來,搶過來禁錮在身邊,剝奪他一切生的希望,只為你而活。”
舒享是拿著碟片走的。施嶺把煙盒裡最後一根煙燃盡,哼著歌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