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皓遠覺得對方過分可笑,讓他像寵物一樣被人養在家裡,不如給他一刀來的痛快,更何況這人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好你大爺,神經病,讓開!”
容皓遠把煙頭按到對方的紋身上,他明顯看到容皓天的眉毛皺了起來,看樣子是疼的要命,但依舊摟著他的腰不肯鬆手。容皓遠快一米九的個子,又結實有力,他單薄如紙,根本不是對手。
“你再不松開我報警了。”
“警察不管家事,你是我哥。”
“你他媽還知道我是你哥?有你這樣的麼,打你哥還他媽睡你哥?”
他話音剛落,容皓天就笑了。容皓天笑起來是真的好看,綠寶石樣的眸子都帶著笑意,嘴角的梨渦可愛到像能留出蜜來。
容皓遠破天荒的也笑了,雖然只是因為這句話戳了他自己的笑點,但這是他給過容皓天的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不帶任何輕蔑和雜質的。
“行了,放手。”
給對方一個笑已經是奢侈,容皓遠無意再給他什麼希望。
容皓天知道再留無益,放開了手,目送容皓遠走遠。他就站在原地看著,直到對方變成一個小點最後消失不見,他才把僵硬的手從褲兜裡拿出來,手裡捏著一個磨損的不像樣子的懷表式相框。
照片裡是十六歲的容皓遠,是他這輩子的珍寶。
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他看了看顯示的名字,不由分說的接了起來。
“容總,華盛的執行副總陸誠要見您,您看……”
“我在f城,今天晚上十二點到容氏,問他有什麼事,再安排時間。”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一會,聲音有些為難。
“他說是要和您談一下和華盛合作的事,還有……關於連副市長的一些,嗯,私人問題。”
容皓天嘴角的弧度突然變得漂亮了一些,他玩著手裡的相框,應了話。
“跟他約明天上午九點,公私一起談,掛了。”
容皓遠很快就收到了陳老闆打過來的五萬塊錢定金,走到附近的酒莊拎了兩瓶軒尼詩出來,在路上就忙不疊的開啟了一瓶,苦澀又帶著香氣的液體落到胃裡,他打了個不雅的飽嗝,抬頭看了一眼黑色的天空。
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暗黑色的天空,壓抑到他心口發疼。
就像他現在的日子,寒潭深淵,絕望到底。
太久沒有念過那個人的名字了,久到他再次聽到,心底都有一絲絲的疼痛。
他把最後一口酒喝進胃裡,拎著另一瓶往新月街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