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一翻,天城隸滿無奈地搖頭,他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嘆道:“算了,我說不過你。”
“我沒有想贏你的意思啊!”練雅君覺得很怪,怎麼男人動不動就把輸贏掛嘴上?
天城隸滿讓她說得微愣,霎時覺得自己方才那句話好似有敷衍她的嫌疑在。
有時候人們總會以退讓來換取一時的和平,可到最後還是得面對現實。
但是練雅君似乎不是單純地在跟他練嘴皮,而是摻雜著真心在問他話。
甚至,她也沒有要求他一定得回答,聽起來更少了咄咄逼人的感覺,反倒可以讓他很自然地就與她聊起天來,拉近彼此的距離。
“怎麼了?”瞧天城隸滿突然發呆了,練雅君不由得出聲輕喚。
這男人不是在思考下一句該說什麼才贏得過她吧?
“我只是在想,你這個性……一定能找得到如意郎君。”天城隸滿難得地露出正經表情。
“啥?”問題怎會跳到這裡來?
“放心,我會想辦法把你臉上的疤痕治好。”天城隸滿走近練雅君,仔細地瞧了瞧她訝異的雙眸。
自認識她以來,他一直就只見過她的半張臉,從來沒看過她底下的模樣,可光是這一對麗眸,就已是如此靈活動人的話,那等她去除了疤痕,該會是怎生的美豔?
“隸滿,其實我並沒有真的很想治傷疤耶!因為這樣聽起來,好像會娶我的男人只是圖著美色才娶似的。”練雅君飛快地眨了下眼。
她雖然不是頭一次近距離地看著天城隸滿,但每回見著他,都讓她覺得這男人真的是天生麗質難自棄。
這雙眸子裡透露出來的眼神,分明就在訴說天城隸滿老大不小的,不可能是個少俠,偏偏他的肌膚又細致得毫無瑕疵,沒啥可挑剔的,而且膚色比姑娘家還白。
他的身高普通,看起來就是一副精瘦結實,身輕影快又利落的樣子,笑容很親切,卻又散發出一股難以親近的味道。
不過,她挺喜歡天城隸滿的長相,明明是個武人,卻生得俊雅秀氣,星眸微挑,劍眉細長,唇薄而紅,怎麼看都是挺賞心悅目的臉龐。
“那是一般男人,雅君。”天城隸滿搖搖頭,“相信我,你就算拆了這面紗,直接帶著傷疤進蒼龍堡,也不會有人多過問你一句,或是露出同情你的眼光,更不會有人嫌棄你的樣貌。”
“你說得好似蒼龍堡是桃源鄉。”練雅君忍不住迸開了笑音,“不過你放心啦!我戴這面紗,是不想爹介意我的傷,可不是為了避開旁人的目光。”
她若真的是那種無法面對自己傷痛的姑娘,老早懸梁自盡去了。
“那麼,我先同堡主打商量,若這傷疤難去除,有此必要的話……”天城隸滿越過她的肩,往蒼龍堡瞧去,唇角勾起了玩味的笑意,“也許,你有機會可以直接住進蒼龍堡治傷,順道親眼鑒定看看,我們那蒼龍堡到底像不像個桃源鄉。”
其實,早就有不少人這麼形容過蒼龍堡,尤其是在行為總異於常人的堡主領頭之下,這蒼龍堡的兄弟們,幾乎個個思想奇特。
而今,他身邊這個練雅君,亦是個想法不同於他人的有趣女子,像這樣的姑娘若是入了蒼龍堡,肯定會引來不少兄弟的注意吧!
記得練老生前對蒼龍堡的聲譽亦是贊揚有加,倘若兄弟們當中有人喜歡這丫頭,讓她嫁入蒼龍堡,或許更是好事一樁。
畢竟練雅君的想法太過不一樣,要她像個市井小民一樣,找個平凡丈夫嫁人過日子的話……
就算不提她臉上的傷好了,他想,能受得了她的嘴上功夫,還得察知她話裡真心的男人,恐怕沒幾個吧!
“玉草城練家酒坊的獨生女?”
青綠庭園色調蒼翠,襯著假山涼亭,看來如詩、如畫。
副堡主黎子敘與天城隸滿對坐在亭內,石桌上擺滿各式茶點,還有一壺沏好的香茶,透出清雅的茶香,飄繞在亭子裡。
“我想替她把傷疤治好,雖然她似乎不怎麼在意,但畢竟是個姑娘家,難得眼兒生得媚麗,還她一張漂亮臉蛋不是挺好?
隨手挑起一塊紫泥棗糕丟進嘴裡,天城隸滿像爛泥似的半趴在桌邊的小空位上。
“為什麼?”黎子敘公事公辦地問道。
“什麼為什麼?”天城隸滿懶洋洋地抬眼,視線多半還是對在食物上頭。
嘖嘖……一滿桌各式甜品跟點心,真不知道堡主的肚子是什麼做的,怎能塞進這許多?
而且叫廚子做這許多食物也就算了,人居然跑到外邊去玩魚,也不快點趁新鮮吃掉,放著讓他流口水用嗎?
“對個姑娘這麼好,你是看上她哪點?”黎子敘又不是頭一天認識天城隸滿了,自是知道他有多好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