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她來說,江鍾毓一直是讓人安心的存在。
她不覺得那是什麼男女之情,也能感覺到,江鍾毓對她的那份親近,更多的類似於志同道合的友情,他是一個藏了很多心事所以看著冷漠的人,偶爾,需要從類似的人那裡,汲取一些默契和溫暖。
握著手機,江沅又遲疑了。
問還是不問?
她遲疑了許久,仍是將那個電話打出去了。
江鍾毓在醫院,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出了vip病房。身後是他爺爺江祁山掄起柺杖家法江縱英的聲音。在兒媳婦的病床前,老人氣得身子哆嗦,拿柺杖往不孝子背上砸。
他一個小輩,管不著,也不想管,心情太沉悶,便出了病房。
江沅一個電話,將他從那種險些窒息的無力感中拉到現實,接通電話,他聲音啞啞地“喂”了一聲。
“在做什麼?”
這問題?
江鍾毓意外了下,答:“走路。”
“哈~”
江沅在那邊笑了一下,說:“我沒什麼事,就昨晚太匆忙,也沒有好好感謝你,所以專門打電話說一聲。你要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吃飯。”
“改天吧,今天家裡有點事。”
“行。”
“……江沅。”
江鍾毓突然喚了一聲,嗓音沉沉,問她,“你有沒有過那種,陷入泥沼裡出不來的感覺?”
他的家,給他的就是這樣一種感覺。他從小想逃離,想放縱,可又深知,放縱就是毀滅,他看著江縱英在外面花天酒地,風流浪蕩,便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他不要成為那樣的人。他甚至痛恨女人,覺得女人不是麻煩就是毒藥,是傻子是瘋子,守著空殼子不離婚的唐琳,前仆後繼往他父親身上貼的女人,都讓他厭惡。
可他遇到了江沅,她和他差不多大,他看著她,覺得他們是同病相憐的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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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覺很奇妙,讓他能暫時能從那種對女人的厭惡中掙脫出來,他試著接觸她,甚至想過,如果他真的一直都不討厭她,就一直這麼接觸下去,也未嘗不可。
倒沒有想過一定要跟她結婚,只是想給自己證明一下,他還是挺正常的。
可,一切都好像徒勞。
江沅的變化,他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他能發覺,她因為陸川,在慢慢地改變著。她不是那個好像陷在泥沼裡,孤立無援,出不來的女孩兒了。
仍然在這種處境裡的,只有他。
“有過。”
隔著電話,江沅的聲音輕輕的,“以前我經常有這種感覺。”
“因為陸川嗎,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