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扇透亮玻璃窗,教室內,突然嘈雜起來。
安城九中,每一屆學生升入高一後,只會分一次班。那便是高一到高二分科之際,此後不會再分班,每學期,根據學生成績,進行小範圍的調動。可這種調動,基本在開學第一天就確定好了。眼下已經到了第二天,他們的帥哥班主任才剛點過名。
毫無疑問,這是個才來的新同學!
“應該是江老師的親戚吧?”
江文秀是他們高三七班的語文老師,此刻,她和歐陽老師說話的狀態,足以說明一切了。
“誰關心那個!”
二組倒數第一排,褚向東抬手推了推邊上低頭玩遊戲的男生,陰陽怪氣地笑起來:“川哥瞧瞧啊,這可是你喜歡的型別。”
“噗——”
“哈哈哈。”
此言一出,後排一片男生笑得東倒西歪,聽見這話的女生,則一個兩個都羞紅了臉。
說起這原因,也就昨天的事情。
昨天上午,他們班學生來了大半兒,快放學的時候,文科班頂漂亮一個學舞蹈的藝術生跑過來給他們班長表白,結果呢,人家女生一番話說完,這人只是抬眼一瞥,隨意打量完丟下一句,“抱歉,你不是我喜歡的型別。”
那女生在學校裡也算名人一個,當下愣神之後,梗著脖子說了一句:“你喜歡哪種型別,我可以改。”
“胸大的。”
“哈哈哈哈哈。”
想起這人昨天最後那語調微揚的三個字以及文科班美女那漲成豬肝色的臉蛋,褚向東都樂得找不著北了。
川哥這個梗,他能玩好幾年……
邊上一個兩個都在狂笑,低頭玩遊戲的6川被惹得有點毛了,“砰”一聲,手機磕進桌洞裡,他抬起一腳踹在褚向東歪斜的凳子腿上,挑著眼尾笑罵:“你他媽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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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嚴格按著你的標準瞅的啊……”
褚向東扶穩凳子,一條胳膊搭在桌面上,憋著壞笑說。
他們前排,因為同桌調去重點班,孤家寡人的姜源也扭頭笑起來,“這要真是新同學,七班可真熱鬧了。”
他們高三這一級,理科班十六個,等級分化十分嚴苛。一班和二班是火箭班,基本上都是一流名校的好苗子;三班到六班是重點班,上不了一流名校,考個重點大學那也易如反掌;九班之後是普通班,大多數人走個本科也沒問題;至於他們這個七班和隔壁的八班,是相對最特殊的,美其名曰:次重點班。
這個“次重點”說透了,就是班上的關係戶比較多。校領導都得罪不起這些小祖宗,偏偏既不能把他們放去重點火箭班禍害班風,又不能將人家放去普通班失了家裡臉面,所以搗鼓出這麼一個介於二者之間的名頭。
高中生麼,年輕氣盛免不了相互攀比、拉幫結派,七班大多數男生都以6川馬是瞻,而女生,也各有小團體。涇渭分明的有兩派:一派愛學習,以學習委員木熹微為;另一派好玩樂,以宣傳委員江鍾靈為,而這後一個,明戀著6川。
此刻,姜源兩句話灌入耳中,江鍾靈下意識就扭頭去看最後排的6川,卻現,心上人的目光,瞥向了窗外。
十八歲的江沅,有一張豔美多情的臉。那張臉瑩潤透白,在雨後熹微的天光裡,如籠了薄霧,罩了輕紗,看的不怎麼真切,卻自有一股讓人心癢難耐的風流韻味,好像五月海棠,九月薔薇,花開極盛,暈染出絢爛頹敗之感。
八月底的安城,有一年之中最適宜溫潤的天氣,細雨過後,便是秋高氣爽,舒朗天色。
女孩立在窗外,微微抬著下巴去瞧遠天,優美的頸項線條延伸至鎖骨,沒入白色短t的小圓領之中。那一件規矩保守、印著字母的白色短袖,勾勒出她玲瓏的身形,青澀中,透露出媚人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