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瑄兒承受著由腹部傳來的巨痛,又感受到由下體所流出的溫熱,於是更加心慌地握緊趙湍歸的手,乞求地碎語:“悟緩,救……孩子,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們的……孩……子……”用盡氣力說完,便失去了意識。
“我會……我會……”趙湍歸緊緊握住杜瑄兒無力垂下的手,發誓般地低語。而後對著因為方才騷動而趕來的下人暴吼:“還不快去請大夫!”
“是!是!”家丁火速離開。
“瑄兒……瑄兒……”趙湍歸緊抱住她,不停地呼喊她的名。
可惜杜瑄兒並沒有聽到,那為她而發出的心痛與驚惶。
而猶站在迴廊原處的歐陽珣,也被這種情況驚呆了,已經回複理智的他,只能不斷自責懊悔,不斷自言自語著:“我不知道……我並無意讓她受傷……”
匡──鏘!
聽到騷動聲而快步趕來的喜兒,看到眼前景象,手一軟,摔碎了一盤杯壺。
她怎麼也料不到,只不過離開一下子,為何小姐竟會變成這樣?
怎麼也料不到,離去前的掛懷,竟一語成讖。
“小姐──”
ΩΩΩΩΩ
倚梅院的廂房內外,這會兒幾乎所有王府的人都聚集到這兒來了。而除了趙王爺夫婦、趙湍歸、喜兒,以及專程請來、京城內最負盛名的大夫外,其餘人都被隔離在廂房外。
房內,大夫剛為杜瑄兒診療完,正要走到桌旁開列藥單,王玉釵就急著沖過去抓住大夫的手。
“大夫,我媳婦兒怎麼樣?”
同時間,趙湍歸與喜兒也快步走到床邊,一個坐在床沿緊緊握住杜瑄兒的手,一個則跪伏在床沿哭泣。
“少夫人暫時沒事,但因少夫人本就體弱,再加上突來的撞擊,這孩子……恐怕……”
聞言,趙湍歸身子一僵。
王玉釵則是不敢置信地低語:“你是說,保不住這孩子……”
“老夫已經盡力了。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好好調養少夫人的身子。”大夫嘆了口氣。“少夫人原來就體虛氣弱,脈象紊亂,再加上這一流産,我怕連少夫人的身體都有可能會承受不住。”
“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救小姐……救救小姐……”喜兒聽到大夫說的話後,連忙跪走到大夫身旁並拉住其衣襬懇求,幾乎泣不成聲。“救救小姐,求您……小姐已經夠苦了……”
“喜兒姑娘,妳就先別那麼激動,老夫方才不是說了嗎?少夫人暫時沒事。”大夫將喜兒扶起。“只是少夫人現在相當虛弱,想要恢複健康,則要靠你們幫她好好調養。”
“但……”喜兒還想說些什麼,在聽到趙湍歸驚喜的低呼後,便連忙沖回床邊。
“瑄兒,妳醒了!瑄兒……”看到杜瑄兒眼睫微動,趙湍歸驚喜地呼喊。
“悟緩……”杜瑄兒睜開雙眼,便看到趙湍歸欣喜若狂的神色。
對趙湍歸何以會待她有如此改變並無多想,她的整個心思只懸在一件事上。
“孩子……孩子……他……”
問話的虛弱人兒因為看到趙湍歸瞬間僵凝的神色,心中起了不安,本已被握住的手則更加用力地回握,口氣顯出急迫。
“孩子……孩子呢?憐兒……我……我的憐兒呢?他無恙吧?告訴我,他無恙吧?!”
看到杜瑄兒這般脆弱的模樣,彷彿再有一點點打擊都會承受不住。可是……
此刻,他痛恨起自己必須成為斬斷她希望的劊子手!
“孩子……救不了。”他輕語。
聞言,杜瑄兒松開雙手,慘白的唇無助地顫抖著,卻仍帶有一絲譏諷的笑意。
“你騙我……對不對?你恨我,所以編謊騙我,對不對?”
他騙她的嗎?他因為恨她所以殘忍地編這種謊騙她?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這是事實。
為什麼,為什麼瑄兒的反應會是如此?他和玉容真的傷她很深,是不?
此刻,他真的痛恨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