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馨充滿說服力望著他,“大人沒辦法用黑筆詛咒孩子,因為眾生的願力饒不了他,而且你也會用大預言術抗衡。所以他就反著來,寫句模稜兩可的話讓咱疑神疑鬼,親手把孩子抹殺掉……”
丹尼眼裡的亮度增強了,“後來他見咱沒上當,就讓系統回來嚇唬咱?”
“是的,”秦馨扁了扁嘴,“你本來很堅決的,可是一聽我會很慘就挺不住了。他在利用你的恐懼。”
丹尼被異樣的震撼貫穿了,心髒瘋狂搏動。
默了好一會,他抬手梳理她被汗水黏濕的鬢絲,輕聲問,“上帝……你是怎麼想到的?”
秦馨掉了淚,搖頭說,“不曉得。好像冥冥之中......老天給了我這種感應。也可能是孩子給的感應——我腦子有了這種猜想。這想法一冒出來我就知道肯定是這樣。一點不懷疑。你信我嗎?”
他信了。這時的他處於嚴重的分裂中,身邊的人能這樣堅定對他是一種救贖。
“但.......系統說的.......”
“你別聽他的。他的程式肯定被大人幹涉了。咱以後就拿他的話當反面參考,他讓幹什麼咱就不幹什麼。”她斬釘截鐵地說。
丹尼怔忡著,沉默半晌後,輕呼了一口氣,微微傷感地笑了。
他把頭埋進她的肩窩裡,心有餘悸地說,“.......我很抱歉,差一點就犯了蠢。好險。”
“不怪你。”她摟著他的脖子,虛脫地閉上了眼睛,開了個稚氣地玩笑,“你畢竟只是個當爸爸的。我跟你不一樣。做媽媽的能跟孩子有溝通,哪怕他還沒來.......”
他失笑了。深深汲取一口她頭發上的氣息,抗議道,“什麼叫只是當爸爸的?我也有一定重要性的好不好?”
這一刻,兩人心裡的陰霾散得一幹二淨,溫柔對望,打情罵俏。
那種好像被大人綁架的感覺完全消失了。心裡充滿了屬於他們自己的快樂。
他忍著體內瘋狂上湧的血性,輕聲叮嚀道,“咳,既然你是準備好當媽媽的人,是不可以......怕疼的,同意麼?待會兒我不會停的。”
“我不怕疼。”女人說。眼若秋水,面如桃花。溫柔得要化了。
風勢越來越大,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屋頂的瓦片被掀翻了。滿世界動蕩異常,好像有一幫匪徒在宇宙深處摔桌子砸鍋碗,氣候讓人心驚肉跳。
“是大人在警告我們。他已經知道我們不會上當了。”秦馨說。
“這場心理戰他輸了。什麼也沒撈著。”丹尼輕聲地說。
兩人冒著熱汗,像泡了澡堂子......說不完的溫存軟語,道不盡的恩深情重。
直到深夜,狂風停止了。
歇斯底裡的警告終究消歇了。這個不見血的交鋒畫上了句號。一切已成定局。
女人精疲力盡,在他的臂彎裡睡了過去。丹尼著迷的目光不加掩飾地落在她臉上。
他的妻子,孩子的媽媽.....
他的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心滿意足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兩人做了同樣的夢。
夢見窗外刮來一股明亮的微風,世界深處回響著美妙的樂音,天地發出神秘的震顫。虛空裡飄來一團聖潔又美麗的白光,鑽進了馨兒的肚子裡。
丹尼知道,這是了不起的祥瑞之兆。
最重要的是,這是他們夫妻心甘情願、滿懷歡喜要的孩子。
跟敵人的預言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