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忠繼續道:“只有這樣,讓商賈們看不到借貸的利益所在,甚至還會引火燒身,如此這借貸之事才會真正的利於真正對他有需求的商賈們的!”
方極一楞:“這利息這樣高,那不是沒有商賈願意借貸了?如此,與孤原本的本意,不就相違背了?”
“不然!”
胡忠開口道:“真正的商賈,只要是有了一線的機會,讓麾下產業起死回生,都會抓住的,君上定下的條件就算是再苛刻,只要讓人看到翻身的希望,必然會前來借貸的。
而那些投機取巧之人,見到君上的利率如此變動,自然是不敢前來渾水摸魚的,如此,君上的本意才能得到施展了!“
方極點頭,記下了胡忠的言語。
他應承之後,繼續道:“孤發現了一道美食,倒是想要在各地開設了酒樓,一來繁榮我境內的商貿,二來,這酒樓自然是要開設到了境外的,如此,卻是也可以成為探子們的一個落腳之地的,如此也好更加有利於情報的蒐集與傳遞!孤這次來尋你,正是想要與你合夥的!”
他看著胡忠,輕笑道:“胡大哥你的本事,孤卻是知道的!”
胡忠笑了笑,開口道:“君上既然這麼相信我,我自然是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只是……”
方極點頭:“既然是合作,那麼這規矩自然是要講清的,胡大哥有什麼隱慮只管說出來就是了!”
胡忠哈哈一笑:“君上,臣下僥倖,與君上相識於微末,君上的心思秉性,臣下自然是知道的,按理說君上如此看得起臣下,臣下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的,只是……”
他臉上的擔憂卻是溢於言表:“這酒樓,若是設在國內,自然不乏想要藉機討好君上之人的,甚至,不乏動用行政手段,為酒樓拉客之人,這……”
胡忠看了看方極,見到他並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相反,方極就像是之前的時候那樣,只是安靜靜的坐在一邊傾聽,臉上甚至那和薰的笑容,依舊是沒有改變的。
見到方極依舊是像之前那樣的隨意,胡忠這才是放了心。
他開口道:“君上的心思,臣下自然是知道的,以軍上的格局,自然不會做出了這等的事情的,但是,若是一旦地方官府如此行事,就算是君上想要摘清楚,也是很難的,如此,君上難免背上與民爭利的罪責來!”
“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君上為了百姓們做了多少,雖然被百姓們記載了心裡,但是,當免稅已經成為常態之後,陛下的付出,就會被人當做理所應當了,如此,若是有心人將陛下乃是這酒樓的背後大東家的事情捅了出去,那麼,這酒樓的事情,就會成為君上的汙點了!”
胡忠對於人性的認識,可是很深刻的,別看這廝一臉的絡腮鬍子,甚至最開始方極認識他的時候,還是拿著大鬍子來稱呼胡忠的!
胡忠外表乍一看,很是粗糙的樣子,彷彿這個漢子就是一個毛躁躁地爆漢子才是。
那可真是張得一臉的暴君模樣。
但是,正所謂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
這胡忠張得一言難盡,但是這人的心思,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胡忠當即繼續分析道:“君上若是在這酒樓裡面佔有了股份,一旦執政的時候,有了任何的弊端,都會被人無限的放大的,如此一來,君上的本意就會被人誤解,甚至會以為君上是要抽取民間脂膏,才特意開設的這酒樓的!
胡忠繼續道:“君上的心意,我可以理解,不過這酒樓若是交給臣下,還需要答應臣下三件事!”
伴隨著胡忠的話語,夜筱綃的手都是攥緊了!
這個胡忠,莫不是在找死不成?
似方極這樣,能夠白手起家的君王,哪一個不是心智絕倫之輩!
他們的謀劃,哪一件不是思慮成熟之作了!
但是,這胡忠就是猛懟了!
他本以為方極必然會發飆的,哪知道方極竟然毫不生氣。
夜筱綃可是看得大為驚奇,以方極今天的地位,還被人這樣直接噴了一頓,而不發火的,那可真的是一個好度量了呢!
要知道這歷史上,不乏笑傲絕倫的君王,但是,不管是那一個君王,只要開國之君,必然都是有著自己的驕傲的。
這些人認定的事情,卻是輕易不能改變的呢!
方極有了開設酒樓的事情,自然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之作的,在方極的心中必然早就這樣謀劃了無數次了!
當方極提出來的時候,必然早已有了完善的腹案的!
胡忠的一番話,雖然立足點是好的,但是,難免有將方極的權力關在空籠子裡的意味!
方極不但能夠容忍了胡忠的提議,甚至還能接受胡忠的要求,這可當真是難得的很啊!
方極卻是點頭:“胡大哥只管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