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以為呢？”
庫甫鄉越開口道：“從阿姑蘇打聚集了周邊的諸位頭人以來，就落入了方極的謀劃裡面了！”
“你們想一想，當時方家軍距離禺山只有區區八里路，你們說若是方極在禺山之上紮營，阿姑蘇打可還會帶著我們連夜趕路，趕到禺山之上紮營嗎？”
“那，依照老大你的意思，在禺山之上紮營，是一個錯誤的事情了？“
有人詢問道。
“不！”
庫甫鄉越嘆息一聲：“這行軍打仗，任何一個舉動，若是放在戰場上綜合看起來，可能是錯誤的，但是，你若是摘出來，單獨仔細看，卻又是正確的，比如阿姑蘇打在禺山紮營的事情！”
庫甫鄉越苦笑：“若是阿姑蘇打當初讓士卒們帶上十天的清水，你們以為方極還會成功嗎？”
“這……”
有人遲疑道：“唐王能夠成功，不是放了一把火嗎？”
“不！”
庫甫鄉越苦笑：“他的成功，得益於對於我們接連不斷的打擊，不讓我們有了絲毫的休息時間，加上阿姑蘇打為了趕時間，少帶了清水，更是給了方極的計策的成功，增添了最大的一筆！”
“正是因為我軍缺水，是以戰鬥力不高，然後加上連夜趕路，當即被方極鑽了空子，他之所以日夜白天的攻打山寨，就是為了將我們的缺點進一步的放大！”
庫甫鄉越感慨道：“我記得那個漢人士卒曾經對我說過，在他們那邊，熟悉軍旅之人，都明白一個道理，這戰場之上，不是比誰的計策會更高明，比的乃是看誰犯下的錯誤更少的！”
庫甫鄉越鄭重道：“他曾經告訴我，若想成為一個合格的將領，就必須要抓著敵人的某一個錯誤，然後逼迫他，讓他將這個錯誤無限度的擴大，如此才是戰勝敵人的唯一捷徑！”
庫甫鄉越並不知道，這樣的規則，在漢人這邊，也不是誰都明白的，這種東西，屬於將門才有的傳承，他們只會父子相傳，師徒相傳，上下相傳的，至於發印成書，刊行天下，只有那種腦子抽風的，才會真的去幹了！
“那這人必然是一個大人物了吧？”
有人開口道：“要不我們先去投奔他？”
他看著庫甫鄉越，繼續道：“既然老大你和他有舊，他應該不會不管我們吧？”
“要去你去！”
庫甫鄉越笑罵一句：“我這兄弟，早就戰死了，要去找他，需要去長生天，哦，不，按照他的說法，他們死了之後，是要去地府裡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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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地府裡面，才能找了我這兄弟管你的！”
那人眨眨眼：“老大，既然他這麼厲害，為何卻是落得這樣的下場啊？這樣的人，不是應該被提拔起來，領軍作戰嗎？”
“哼！”
庫甫鄉越撇撇嘴：“指望那一群頭人老爺？”
庫甫鄉越毫不在意自己在貶低牧人心中的神明：“他們就是一群只會吃拿卡要的蠢材，你們以為他們會相信我那兄弟啊！”
罵了一句，庫甫鄉越才是感慨道：“我這兄弟，因為是漢人，是以來到了草原上之後，並不被上司們看待，時常都是最苦最難的活，交給我那哥們，但是每每完成之後，應有的獎勵卻是沒有給我兄弟的！”
庫甫鄉越搖頭苦笑：“那時候，也就是剛剛死了姐夫一家的我，才會與他交好了，他教導了我很多，可以說我一身的本事，九成都是和他學的！”
“這，我們要不抽個時間去祭拜他吧！”
嚴格說起來，四個人能夠從禺山之上生還，都是拜了人家所賜的。
庫甫鄉越點頭：“他的墳墓乃是我親手掩埋的，這一次返回草原，我帶你們去祭拜他！”
四人一邊走，一邊說著，心情緊張到了極致之後，就是極致的空虛。
再加上四人又是三天兩夜不曾睡覺了，這腦袋裡面早已成為了一團漿糊了。
是以，他們彼此說著話語，生怕有人會走著走著就睡著了。
沿著荒草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三人中的一個卻是忽然就倒地了，隨著這人的倒地，剩下的三個也是都紛紛彎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