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家一家五口意外蹭上了沈思之的馬車, 成功省下一筆租馬車去徽州城的路費, 但是有利必有弊……弊端就出在沈思之這只‘報喜鳥’身上。
只帶了少數糕糕餅餅的沈思之在馬車裡坐了不到一個時辰就餓了, 拿起糕糕餅餅就是一通啃。
在出門前, 老白家剛吃了魚肉喝了白米粥,本來挺飽的, 可是從白家村走到懷遠縣城就費了不少體力, 肚子裡的油水下了一半, 如今又被沈思之當著面啃糕糕餅餅,原本還安分守己、不怎麼鬧騰的五髒廟也開始鬧騰起來。
苗桂花大手一揮, 將早晨剛烙好的糙米餅拿出來,給每個人手裡各分了一個,連帶著沈思之都給揣了一個在懷裡。
“吃吧!”
省下二兩銀子車馬費的苗桂花心情很好, 這二兩銀子能買多少糙米, 燒多少糙米餅了啊!
因為有胃腸消化系統特別棒的沈思之在, 他們這輛馬車只要在路上遇到一個驛站餐館或酒樓,沈思之都會停下馬車休整小一個時辰,這般走走停停,足足在路上折騰了六日才到徽州城。
從沒見過世面的老白家一家五口隨著車馬進入徽州城後,彷彿是那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 看見這個也新奇,看見那個也新奇……在馬車中驚嘆聲連連, 聽得沈思之頻頻扶額, 他已經全然忘記當日他來徽州城時也這是這般傻裡傻氣。
……
白言蹊在床上癱了六日, 好不容易捱到第七天, 又酸又軟的身子骨都快化在床上了,唯有馬上到來的舒坦日子能夠遏制住她那顆只想躺成鹹魚的心。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王肖踩著點兒來給白言蹊送來早飯,被屋子裡的陰冷凍得一個哆嗦。他將早飯擱在白言蹊的床頭,朝著手裡哈了一口熱氣,問白言蹊,“你究竟需要臥床幾天?我聽蕭院長說題板就快要到了,你可得幫幫我啊……”
白言蹊的眼珠子轉了轉,虛弱地同王肖說話,“你連個火盆都不給我生。還指望我幫你破題?想得美……”
白言蹊語氣中的幽怨,像極了前世那說‘一百塊都不給我’的小紅帽。
王肖撓頭,臉上寫滿了尷尬,解釋道:“我這不是整天都忙著用你教會我們的新式算學解題嗎?你在算學領域的造詣實在太高,我遠不能及,越是深入思考越能發現算學的奧秘與巧妙,白姑娘你一定要幫我!”
白言蹊低聲咕噥,“連個火盆都不給我生……”
王肖懷中揣著一沓困擾他好幾天的數學題,就快急得哭出來了,趕緊攀關系認親。
“小姨媽!你是我親姨媽!看在我這幾天每天都給你送飯的份上,原諒我這回行不?一定要幫幫我,我是真的熱愛算學啊!小姨媽!小姨媽!”
白言蹊扭過頭去,不再看王肖,彷彿寒號鳥般凍得哆哆嗦嗦,道:“我這身上冷,心裡更冷……”
王肖急中生智,將懷中揣著的題目往白言蹊病榻前一放,撒腿就跑,高聲道:“小姨媽,你等我一會兒,我現在就去給你拿火盆,一個不行就拿十個,一定能讓你屋子暖和起來的。”
白言蹊:“……”十個火盆放在屋子裡,是怕屋子裡的氧氣太多還是怕煙燻不死她?
更讓白言蹊心生絕望的是,王肖跑得太急,連門都沒有給她關上,原本屋子裡只是陰冷,現在倒好,那涼颼颼的風吹個不停,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白言蹊在內心點了一首涼涼送給自己。
來去如風的王肖從宋清的夏蓮苑搶了一個火盆搬到白言蹊的秋菊苑,誰料半路上火盆就被吹滅了,他納悶地端著一個冷火盆進門,正絞盡腦汁地琢磨該怎麼同白言蹊解釋,結果就看到了那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
臥病在床多日的白言蹊還未等到王肖端來火盆,神經病系統為她量身定做的‘如墜冰窟’服務就到期了,系統滿是挑.逗味的提示音在她耳邊響起。
“恭喜二傻宿主將歧黃之術學到爐火純青境界,此刻宿主精通的技能有:木工之術、針灸之術、歧黃之術;因針灸之術與歧黃之術相通,自動合二為一,望二傻宿主再接再厲,盡早享受‘十日五雷轟頂’的特殊服務。”
白言蹊:“……”這是系統預告?
‘如墜冰窟七日’就差點要了她的命,接下來居然是‘十日五雷轟頂’?
“呵呵……再見吧,系統!”
白言蹊咬著牙下床,稍微活動了一下又酸又麻的身子骨,關節一陣脆響,每動一下都感覺像是被人捏碎了骨頭一般,盡管痠痛難忍,可白言蹊仍咬牙堅持著做了一套中規中矩的廣播體操,身子骨這才稍微舒服了一點。
那神經病系統說‘如墜冰窟七日’能夠讓她在夏天不覺得炎熱,之前的‘電一電’能夠讓她在冬天不覺得寒冷,之前的白言蹊以為神經病系統是在吹牛逼,可現在她感覺到了系統的奇異之處。
在經歷了系統為她量身定製的特殊服務過後,她確實已經感受不到寒冷了,雖然依舊有冷風從門外吹湧進來,可是她卻丁點兒感覺不到冷意,只能感受到風中的淩厲與肅殺。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麼愛你都不嫌多,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興之所至,白言蹊唱著前世的神曲跳起了廣場舞,一曲唱罷,她揮起衣袖抹去額頭上的細汗,聞到了從秋菊苑門口飄進來的煙味。
扭頭看去,白言蹊看到了呆若木雞的王肖,還有王肖腳邊那個打翻的火盆。
此刻的王肖心中格外糾結,在看到白言蹊那辣眼睛的舞姿後,他恨不得自戳雙目,可心中偏偏又有一道聲音告訴他,那舞姿雖然看起來不夠柔美,但卻是真的美,那歌聲聽著太過奔放不自愛,卻又讓人忍不住心生歡喜。
王肖感覺自己多年培養下來的審美已經快被白言蹊帶跑偏了。
“啊?王肖,你啥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