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哪門子的歪理邪說!
“娘……你說明白點,我怎麼就聽不大明白呢!若是言蹊發達了,不管親爹親娘,那叫忘本;可現在人家連我和爭光,還有清源都沒有落下,你怎麼能說言蹊忘本?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呢?”
聽聽,聽聽,這多自私啊!走了大運之後光想著自己,一點都不想想村裡那麼多人!
此刻,聖母附身的苗桂花全身都閃著聖潔的白蓮花之光,都可以改名叫苗蓮花了!
“秀娥,當年我讓爭光娶你的時候,看中的就是你的心眼實誠,怎麼現在你也變得忘本了?是,言蹊是發達了,可是我們能這樣一走了之嗎?我們若是走了,村裡人怎麼辦?言蹊可是全村的希望啊,若是連她都不管村裡人,那咱們村裡人該有多失望!”
苗桂花恨鐵不成鋼,都是她把這些孩子慣壞了,養成了一家子白眼狼,平時窮的時候看不大清楚嘴臉,可是一到有了錢,那大尾巴全都藏不住了。
李素娥心中頗為無奈,她覺得自己沒有錯,可被苗桂花用那種極度惋惜的眼神看著,她有些動搖了。
真的是她忘本了嗎?
不是!
一定不是!
李素娥接連搖了好一會兒頭,終於將她腦海中被苗桂花硬塞進去的觀點驅逐出去,辯駁道:“娘,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感情掙錢的不是你自己,你就站著說話不腰疼對不對?”
苗桂花被李素娥懟的呆住了,納悶道:“言蹊是去書院當了教書先生,吃的是皇糧,她掙錢也不腰疼啊!”
李素娥差點被苗桂花的這番話噎死,強壓下同苗桂花打一架的沖動,李素娥好聲好氣地解釋道:“那帶口信的人說了,言蹊在府城裡就一處院子,估計我們一家子住進去都有點擠,若是整個村子的人去,你讓言蹊怎麼安頓這麼多人?重新買個大院子?這麼多人去,那得多大的院子啊!你是拿言蹊掙的錢不當銀子,對不?”
苗桂花氣勢弱了三分,“言蹊一年的俸祿不是就有八百石呢嗎?咱一家怎麼可能吃的完?糧食放久了是會生蟲子的,給村子裡的人吃了多好,還不浪費!”
李素娥:“……”白爭光,你娘沒救了!
“娘,你怎麼就這麼愛多管閑事呢?村子裡的人能不能吃飽關咱傢什麼事兒?那俸祿是言蹊自己掙的,言蹊買書的錢是全家摳省下來的,和村子裡的人有半文錢的關系?言蹊又不是吃著百家飯長大,她掙的錢怎麼就得養活一個村子呢?糧食會壞,但銀子不會啊!把糧食換成銀子存起來不好嗎?”
苗桂花雙手捧心,她感覺自己白活了這麼多年,李素娥都嫁進自家這麼多年,她怎麼就沒有發現李素娥的嘴臉這麼自私呢!
“言蹊考的是算科,爭光和你爹給言蹊買的書哪有算科的!”
苗桂花無力地反駁,她感覺自己愧對老白家的列祖列宗,如果不是她教的不好,白言蹊就不會這樣忘本,若不是她眼光不好,就不會讓白爭光將這麼自私自利的媳婦娶進門。
同時,苗桂花暗暗下定決心,她再也不能讓白爭光和李素娥帶白清源了,萬一這自私自利的夫妻倆將老白家的獨苗苗也給帶歪可怎麼辦?
李素娥趕在被氣暈前深吸了一口氣,道:“娘,那俸祿是言蹊自己掙的,人家想給誰花就給誰花,哪裡能輪得到咱們做打算?既然言蹊告訴我們不要聲張,那我們就不能說!不然你看言蹊回來怎麼怨你?”
紮心了,兒媳婦!
苗桂花最怕的就是自家閨女同自己離了心,一聽李素娥這麼說,心瞬間就涼了一半。
李素娥趁熱打鐵,“若這錢是爭光掙的,那爹孃你們說了算,想給誰都行!可那銀子是言蹊掙的,言蹊遲早都要嫁人,若是讓人家知道言蹊一個人養著這麼多張嘴,哪裡有人家願意娶?娘,你可千萬別犯糊塗,萬一把言蹊害得嫁不出去了該怎麼辦?”
苗桂花:“……咱麼村的好後生那麼多,言蹊怎麼可能嫁不出去?”
李素娥:“……”小姑子,你親娘想讓你被村裡的那些傻小子糟蹋了!
“娘,你如果敢這麼同言蹊說,我敢保證,言蹊絕對會連這個村都不回。”
就在李素娥不想同苗桂花再說話的時候,苗桂花一臉苦澀地說了一句‘你說的對’。
總算將自家婆婆那跑偏的腦迴路扳回一點來,李素娥內心淚流成河,就差將漫天神佛都拜上一遍。
謝天謝地,她聖母病晚期的婆婆總算開竅了!
“娘,我知道你和爹不想讓村子裡的人戳言蹊的脊樑骨,可是你也得想想啊,這麼多年,村子裡的人為言蹊做什麼了?家家戶戶就知道閑的沒事來咱家牆根下吹捧吹捧言蹊,可是做過哪些實事了?只是動動嘴皮子就想從言蹊的俸祿裡分一杯羹,這和白嫖有什麼區別?”
“言蹊走之前那幾天的反應你又不是沒看到,言蹊最討厭的就是這群人,怎麼說來著?叫‘不勞而獲’對吧!我記得聽言蹊說過,就是不勞而獲!現在全家都指著言蹊的俸祿過日子,你若是將言蹊惹毛了,小心言蹊連你都不認!”
又又又又紮心了,兒媳婦!
苗桂花張了張嘴,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她又不瞎,怎麼會看不出白言蹊在最近幾個月對她表現出來的那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