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陽小區命案發生的當晚,安安正伏案寫著一篇關於當地少女失蹤案的報道。昏暗的光線照在安安的臉上顯得格外迷人。儲存好文件,輕輕地合上索尼膝上型電腦。晃了晃已經有些僵硬的脖子,時不時的發出細微沙粒摩擦的響聲。點上一根esse牌女士香煙,盤腿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吸了一口,隨後緩緩的吐出來,有些疲憊的看了一眼戴在右手腕上的玫瑰金色寶格麗牌女士腕錶,時間是九點五十五分。至於手錶的來源問題,安安有些混淆,不記得是哪個有錢的家夥送的,不過,既然送了就戴著,管他是誰呢,安安一邊抽著煙,一邊在腦子裡胡思亂想著。
掐滅了香煙,安安起身走到臥室的靠在牆上的大鏡子對面,努力做出挺胸抬頭的姿勢,似乎這樣做就能使身高在增加一分似的。嘆了口氣,接著摸了摸自己高挺的胸部,再輕撫了一下長及腰間的淺棕色頭發,仔細端詳了片刻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微微翹起,似乎想到了什麼非常開心的事情。
此時放在桌子上的小米手機像是回應著安安的心情一樣響了起來。安安拿起手機,接起電話之後將電話調到擴音狀態又放在了桌子上,一面大聲說話,一面開始整理明天工作需要的東西。
“喂,媽。”安安繼續手中的動作,隨口說道。
“安安,現在還忙麼,有沒有時間說話啊。”電話另一頭傳來關切的中年女人的聲音。”
“哎呀,不忙,不忙,你說吧,怎麼啦。”
“我沒事,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好長時間沒聽到你的聲音了。”
“瞎說,前天才打過電話,哪來的好久沒聽到聲音。”安安翻了個白眼,無奈的說道。
“是嗎?我年紀大了,最近總是記性不太好。”
“沒有沒有,你記性最好了,你一點也不老。”
“哎,媽是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結婚那天。”
安安在心裡思忖著,中套了,果然是有目的的。我說最近幾天打電話總是傳遞出一種歲月不饒人的感覺,原來是在這鋪墊吶,老人家還是不要太有文化的好。
“說啥呢媽,當然能了。”安安語氣敷衍的說道。
聽到這句話,電話裡中年女人的聲音顯然是來了興致,“怎麼,安,聽你這口氣,有男朋友啦。是做什麼的啊,家庭怎麼樣,父母都是幹什麼的。”
安安感覺一陣頭疼,想著還是趕快結束通話手機的好,要不然非得被煩死不可。
“媽,我這還有事呢,明天著急用,先不說了啊。”
“你這丫頭,剛才不是還說不忙,怎麼…..”
嘟…..嘟……
安安毅然決然的結束通話手機,嘴裡自言自語的嘟囔,“還記性不好呢,你可記的比誰都清楚。”
正當安安準備舒服的洗個澡時,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安安感覺到自己的心彷彿受到了鈴聲無痕的摧殘,雙手握拳,抬頭看著屋頂上的牆壁,經過短暫的抓狂和發洩之後,安安終於恢複了平靜,拿起手機,看也不看的說道,“媽,又怎麼啦,男朋友的事兒咱們以後再說行嗎。”
“那個,老大,我是楊衛。”手機裡傳出有些詫異的年輕男人的聲音。
安安怔了怔,隨後反應過來,有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語氣淡然的說道,“啊,怎麼了?”
“老大,你沒事吧。”楊衛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沒事,你說你的。”
“哦,好。”
楊衛停頓了片刻,“是這樣的老大,剛才接到的最新訊息,雪陽小區十五分鐘之前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還不明確,警方已經在調查當中了,我們怎麼辦。”
“雪陽小區?”安安反複的小聲唸叨著這個名字,在她的印象裡,這應該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下意識的看了看右手腕上的寶格麗腕錶,十點零五分,十五分鐘之前也就是九點五十分左右的時候,真是不太平啊。
“老大,老大。”楊衛提高了音調對著電話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帶著東西到現場等我,我現在馬上出發,把地址發給我。”安安結束了短暫的沉思,立即做出回應。
“明白,我這就過去,老大,等會多穿點衣服,今天晚上冷。”安安在楊衛的心目中是他實實在在認可的老大。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頭腦聰明,辦事果斷,利落,有手段,而且出現問題的時候總是第一個擔起責任,這有時候讓身為男人的楊衛無地自容。只是楊衛能看得出來,自己的老大雖然很愛自己的職業,可是現在她並不開心,具體是為什麼,楊衛自己也說不明白。
“好,你也是。”安安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再次拿起桌上的esse香煙,用式樣時尚的zippo打火機點上一顆,深深的吸了一口,像是讓煙在體內遊蕩一陣似的挺起了身體,然後緩緩的吐出一縷慢慢擴散的白色雲霧。抬起左手,伸出食指繞著自己的淺棕色頭發一圈一圈的轉動著,腳下來回踱步。
此時的安安早已恢複了冷靜,開始整理自己得到的資訊。因為職業的關系,像這種突發事件安安不知道已經經歷過多少次,經驗的老道雖說不能和那些入行十幾二十年的‘老狐貍’相比,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電話傳來提示音,是楊衛發地址過來了,安安不用看也知道。吸完最後一口,掐滅香煙,迅速換上稍厚一些的深藍色牛仔服和對應成套的深藍色緊身牛仔褲,拿起手機叫了計程車,輸入了剛剛得到的雪陽小區地址,快步走到門口,穿上一雙白色綠邊的阿迪達斯厚跟運動鞋,在昏暗頂燈的映襯下出了門。
安安站在雪陽小區的門口四處觀望,果然已經有警察在做著疏散人群封鎖現場的工作。而且周圍還有一些散發著記者‘氣味’的人物。安安經常用所謂的‘氣味’來分析和判斷別人的工作,職業,包括危險的人物和安全的人物也可以透過氣味來判斷。只不過那到底散發著何種氣味安安說不清楚,她身邊的人也不明白,認為那不過是一種敏銳的直覺,一種類似第六感的東西。但是安安自己很明白,絕不是那麼回事,就是單純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