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瑞安牽著慕清的手端坐在到院子裡,使女和小廝們陸續進入拜見主母。
席瑞安生活簡單,使女不過兩個,還是最近剛買來照顧慕清的,還有幾個婆子,打掃衛生和做飯,兩個從京城帶過來的小廝,還有個管家和門房,都是中年人。
管家一直想不明白,自家縣尊怎麼就娶了一個中年老寡婦,那老寡婦幾次上門,還因甄博文,老寡婦在席家後面小院住過,是他安排的住處,他見過,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這樣一個無財無貌的老寡婦,怎麼就讓縣尊給看上了。
要說這老寡婦勾引縣尊吧,就他接觸過幾次這老寡婦的為人來看,老寡婦十分端莊,絕不是那會勾引人的狐媚子。
況且,就老寡婦……呸呸,就夫人那張臉,想勾引縣尊也難吧。
管家帶著滿腹心思,勾著頭,垂頭喪氣的跟著小廝使女們進入院中,拜見主母。
昨天慕清都是蓋著蓋頭拜堂的,除了院中伺候的兩個使女外,外面這些小廝管家、門房,都還沒見過主母呢。
等他跪下拜完,抬頭看向端坐在石凳上,和他家老爺坐在一起的婦人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這真是他之前見過的那老婦人?
我的天吶,大變活人吶!
一直到退出去院子,管家還恍恍惚惚,不敢置信。
等回到家中,他坐在炕上想了一會兒,忽然猛地一拍大腿:“是了!定是這樣!老爺慧眼啊!”
夫人都裝扮成那樣了,他家老爺都能看出夫人喬裝下的美貌來!
呸呸呸,他才不是說他家老爺愛美色呢!
管家已經自動腦補了一出,寡婦不易,為了供兒子讀書,不得不出來拋頭露面,卻為了避免麻煩,故意將自己喬裝成年老色衰老婦人,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獨具慧眼的老爺看中。
老爺不愧是他們家老爺啊,如此慧眼,難怪能把懷安縣治理的如此繁榮,還白得了一個進士兒子。
管家不由在心中更加佩服席瑞安了,做事也越發用心。
席鑲出了正院,沒有回院中,而是去了岑知州那裡。
岑知州見他表情喜洋洋的,沒有了昨日的糾結,心下稍安,說:“你這一科沒中,下一科要等三年,現在你爹在懷安縣三年期已滿,我估摸著他要往上升一升,你先別急著去縣學了,這段時間先在家自己讀書。”
席鑲應下後,岑知州也要離開懷安縣,回淮州去。
岑知州現年五十多歲,原本身體確實很不好,他離開京城被貶謫到此的時候,頭發已經全白,一來本身作為兩朝宰相,勞心勞力;二來歲數大了,又三番五次遭受刺殺,雖只成功過一次,卻也讓他大傷元氣。
聖上派禦醫給岑相看病,確實說,身體虧損太大,即使好好將養,也不過三五年的壽命。
不止一個禦醫這樣說。
那禦醫是皇帝的人,他自然不會騙皇帝,岑知州的身體狀況也迅速被他侵犯了利益集團的人知道,加上皇帝明顯想放過岑相,得知岑相沒幾年好活,就不願意再吃罪皇帝,這才讓他平平安安來到淮州,茍延殘喘,度過最後幾年。
岑相剛來的時候確實如風濁殘年,時刻都要熄滅,沒想到這兩年身體越來越好,身體沉痾盡去,就連岑相自己也覺得,當年那禦醫是不是受陛下之命故意那樣說,其實是陛下想放過自己一馬?
尤其是這幾天在瑞安這裡,感覺身體狀況越發的好了,絲毫不像有病的樣子,叫了大夫來看,大夫也說他身體氣血強勁,十分康健,若無意外,活個十年八年不成問題。
誰都不想死,岑相自然也不例外,況且現在距離新政改革已經五年,科舉改革,朝廷冗員冗官現象已經不再,他家的危機已經過去。
不出岑知州所料,在岑知州回到淮州沒多久,朝廷詔令就下來,席瑞安升通州通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