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印芸竹轉頭,見江夢合若有所思,有些急了,“你怎麼都不擔心的啊?”
要是兩人的照片被狗仔流出去,再被輿論一通抹黑,還未等《萬海尋洲路》上影院,可能就要被臨時叫停。
江夢合本想安慰,她分明辨認出那是任妤的背影。憑借對方膽大但慫的性子,加上片子上線前,她是最擔心出岔子的人,出事的機率不大。
可見印芸竹急得像熱鍋上的小螞蟻,安慰的話含在嘴邊,換了副說辭。
“要不我去殺她滅口?”女人歪頭,語氣調侃。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好意思開這種玩笑!”印芸竹跺腳,臉色漲紅威脅,“要是我被你的影迷網暴退網,我就再也不和你一起了。”
這話幼稚得像小孩子絕交,江夢合倏然笑道:“那我到時候就狗皮膏藥黏著你。”
玩笑歸玩笑,怕印芸竹到時候真生氣,她正色道:“放心,是任妤。”
聞言,印芸竹狐疑:“怎麼說?”
“她應該是無意撞見,否則剛才就會拿照片談條件,而不是撒腿就跑,”女人輕咳,回想飯桌上任妤看向印芸竹時意味深長的目光,言語流露出幾分幸災樂禍,“估計她也被嚇到了。”
畢竟資歷淺,無法像賀平和趙貞芳一樣,喜怒不形於色。
思及此,江夢合又生出輕嘲之意,升起的危機感就這樣被打消。
“好吧,”印芸竹暫時被說動,“再看看吧,說不準過幾天就聯系我們了。”
她仍然惴惴不安,女人的直覺往往敏銳,能感覺出對方對自己的微妙情緒。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意外地沒收到任妤的任何訊息。印芸竹帶江夢合去醫院複查幾遍,確認小腹的傷疤好得差不多,才漸漸將生活的重心從養傷過渡到工作。
她不著急,反正在群星彙上,能當面問個清楚。
經歷濃情蜜意的感情,江夢合總愛黏著她。並非像孩子扒住腿腳當掛件,而是以各種理由將人留在身旁。就像這次走紅毯,聲稱葉熙陽在工作室忙碌,纏著印芸竹當她的臨時助理。
很多藝人會把另一半安排在身邊,生活助理一職最妥當。印芸竹思來想去,最近沒什麼事情,拗不過對方央求,半推半就應下了。
每年的群星彙在泉城郊區的水上廣場舉行,當日到場的媒體在圈內雖算不上權威,但勝在多,給新人當踏板開啟知名度,無疑是最佳選擇。
95後的四線藝人以上全在受邀行列,主辦方為了增加節目可看性,特意設立新銳獎及提名,和最佳新人的含金量無法比,聊勝於無。
而江夢合,就是特邀頒獎的嘉賓。
當天,印芸竹武裝得更嚴實,口罩和眼睛一樣不落,生怕被人認出來。
化妝間內,女人坐在鏡前,柔和的打光將她的面部輪廓襯得立體,長直的黑發被銀色發卡盤在腦後,氣質穩重大氣。
江夢合拿出化妝刷掃過臉頰,見印芸竹拘謹地縮在沙發上玩手機,勾手示意她過來。
“幹嘛?”聲音穿透口罩,像隔著玻璃,聽起來發悶。
黑色漁夫帽蓋過絨毛般的發頂,印芸竹把家裡的黑框眼鏡戴上,鬼鬼祟祟讓人想不注意她都難。
嘴上一涼,江夢合抬手扯掉她的口罩,無奈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十八線小明星渾水摸魚來的。”
印芸竹愣愣由對方擺弄,摘下帽子把長發分成兩縷紮成低馬尾,置於前胸。
“這樣順眼多了,”江夢合滿意點頭,“這才像我的助理。”
鏡中人的模樣被遮得清秀,不過分惹眼最好,尤其這年輕的扮相,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冒失的畢業生。
“還行吧。”印芸竹努嘴,嘴上不承認,心裡還是滿意的。
不愧是常年在外易容的女明星,手法就是和她們這些普通人不同。
兩人正鑽研著,葉熙陽推門而入,和剛住院時的體態相比,整個人清減利落不少。
江夢合讓她打探黃雙的訊息,那頭捂得嚴實,反倒聽說尹院長時常來探望。由此一來,聯想到和自己有利益沖突的蔣詩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