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該說什麼?‘能夠見到你走出來,我真的很開心’之類的嗎?”印芸竹模仿的口吻太貼合實際,幽默到勾起對面的興致。
她羞赧紅了臉,低頭盯著選單,密密麻麻的字卻一個也沒看進去。
總覺得這些話出口,有種事後灑脫的傲慢。她並非片葉不沾身的風.流性子,更不會遵從貝嘉麗的那些觀念。以前的喜歡也是喜歡,又不是拿不出手。
何必非要在前女友面前,強撐自己過得很好。
她們甚至算不上前女友。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走出來了?”江夢合低聲,含在嘴裡的一句摻雜太多複雜情緒,讓人聽不清楚。
“什麼?”
“這樣不好嗎?”女人彎唇,清淩淩的雙眸望過來。
“你們來得好早!”
兩人談話間,米瑩猝不及防出現在門口。
她扶住虛掩的門上,探出半個腦袋看兩人:“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呢!”
“在酒店反正坐著,出來逛逛,不然待會雨下得更大。”印芸竹回答。
“我剛從機場趕過來,可憐到沒落腳的地方,”江夢合意味深長瞥向印芸竹,“幸好這裡有人肯收留我。”
米瑩知道兩人有關系,但具體如何還在觀察。見她們光明正大敞開門聊天,心中的疑慮徹底打消:“江老師你可真幽默,你來我們包間,我收留你!”
聊天之際,人稀稀落落到齊。任妤鬼鬼祟祟在門口朝裡張望,不情不願被米瑩拉走。
賀平和趙貞芳結伴而來,入座時還意猶未盡談論平城這場春雨。
席間無非是期待票房的套話,全是幕後投資人和核心工作人員。生意上的事印芸竹聽不懂,一杯又一杯被人勸著喝酒。
或許看她年紀小,可著勁兒欺負。賀平實在看不下去,在旁邊勸兩句才作罷。
“喝不下去就別喝,酒能是什麼好東西?”她把浸泡的茶端過去。
“沒事,不想讓大家掃興。”印芸竹連忙擺手,神情懵懂得像只兔子。
最後實在站立不穩,起身要去趟洗手間。
跌跌撞撞的模樣令人擔憂,賀平朝身旁的江夢合遞眼色:“你跟過去看看,別讓她走錯廁所了。”
“這平城的米酒度數這麼高?”趙貞芳打量手中的酒杯,沒再去碰。
一桌人又藉此另開話題,而走廊上的印芸竹貼在牆邊,緩緩蹭向衛生間。
她嘴裡嘟嘟噥噥碎叨半天,只覺得天旋地轉。頭頂的指示牌暈出重影,印芸竹就站在原地歪頭辨認。
對自身酒量有清晰認知,卻還是被旁邊人忽悠,什麼來平城一定要嘗嘗當地的特色米酒,度數不高嘗起來又甜。
誰知後勁這麼大。
印芸竹扶額,蹲在地上快要睡過去,在即將栽倒時猛然回神。
手臂已經被用力攥住,江夢合清麗的臉浮現在眼前。
“一個人可以嗎?”嗓音剮蹭過耳廓,帶起酥酥麻麻的癢意。
蠱惑誘哄的話語令印芸竹理智回神,她晃動腦袋,生怕自己在醉酒做了逾矩的行為,輕輕推開女人的手。
“沒事的,我一個人——”
剛說完,太陽xue處像被尖刺穿過,後腦勺傳來鈍鈍的痛,話音戛然而止。
“你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印老師,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