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嘍,你剛剛是在找洗手間嗎?”說話的是一位留學生頭的女生,看起來很乖,身旁站著她的朋友。
戴著白色鴨舌帽,看不清臉,身形和印芸竹差不多。巧合的是,兩人穿著同色系的粉色衛衣外套。
“你怎麼知道?”印芸竹詫異。
“我和朋友聽到你們講話了,那人真討厭,什麼態度啊,不說就不說唄,平白誣賴別人。”學生頭翻了個白眼,藏在發間的耳墜隨著動作來回晃蕩。
就是。
得到認同的印芸竹心裡默唸,嘴上不顯:“沒關系,我不會和她一般見識的。”
“剛好我們要去,也帶你過去吧。”學生頭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令人心生親切。
印芸竹是需要別人帶動的性格,聞言也靦腆跟著笑,來回和人道謝。
電視臺有許多場地和休息室,她小尾巴似的跟在人身後,時不時打量掛在走廊兩側的告示。
盡頭窗戶在光滑的瓷磚落下天光,風從縫隙嗚嗚吹過,依稀可見灰濛濛的天。走著走著,印芸竹覺得不對勁。
木門刷著米白色的漆,隨著年限久遠剝落露出原木,很難想象在這棟光鮮亮麗的大樓裡,還會保留這種古早風格。
見兩人在門口停下,印芸竹慢慢和她們拉開距離。
連洗手間的標識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捉弄,她正準備走,粉衛衣率先揪住她的頭發,撞開門朝裡面推。
頭皮拉扯迫使印芸竹不得不順從對方的手,跌倒在地時,兩人堵在門口,居高臨下看著她。
“讓你糾纏蔣詩韻,像你這種私生就該死。”
“人家都不愛搭理你,還上趕著湊!”
“留在這裡好好反省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完鎖上門。聽到鎖頭撞擊門板的聲音,印芸竹心涼了半截。
沉悶的對話傳入耳中。
“你說會不會有人來找啊?”
“找就找唄,又不指望能關多長時間,給她個教訓。”
“馬上開始了,趕緊入場吧,黃牛要價死貴,可不能浪費……”
聲音由近及遠,到最後徹底消失。
掌心撐在冰涼的地板上,常年未打掃浮泛厚厚的灰塵,隨著剛才有人闖入飄起細微粉末。
印芸竹自認倒黴,起身撣了撣膝蓋。屋內昏暗無光,拉上的藍色窗簾被笨重的方形物體抵住。
似乎是放陳舊裝置的雜物間。
想到即將關機的手機,她沒有貿然開啟手電筒。
最簡單的就是發訊息給江夢合,讓她派人過來接。但剛剛兩人的對話提醒印芸竹,節目即將開始,對方可能已經在後臺準備出場。
印芸竹不想三番五次給江夢合添麻煩,決定先看看能不能遇到經過的人,如果可以,也不用大費周章。
門沒有把手,是早年流行的樣式。她用力去拉,細小的縫隙在蒙布蓄出一條光線。
“有人嗎?”忍住羞.恥心,印芸竹拍了拍門。
當時路線太錯綜複雜,她也沒有用心去記,直到發現周圍人越來越少。
這地方鮮有人經過,印芸竹暗暗譴責自己缺心眼,鬱悶蹲在門旁,翻遍手機聯系人,沒有骨氣地點開和江夢合的聊天框。
舞臺後的江夢合剛把手機交給工作人員。
“要是看到有潛力的苗子,看能不能簽到我們工作室,”葉熙陽檢視參賽選手出場順序,“有幾個和製片方有關系,你言語別太犀利。”
“我在鏡頭什麼時候犀利過?”江夢合整理衣袖,朝臺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望去。
燈光刺眼,她甚至辨認不出印芸竹的臉。
“走了。”她和葉熙陽交代一聲,走向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