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惠然:“這是下下策,不能用。”
“但是不能再耗下去了。”荀酹傳音過來,“你看小陳,他雖是陣眼,但畢竟是凡人之軀,他快撐不住了。”
風惠然深呼吸了一下,說:“你信我嗎?”
“當然相信。”荀酹道。
“那就聽我的。”
“好。”
風惠然開口說道:“陸判大人,你還要繼續旁觀下去嗎?”
所有人都被風惠然這句話驚呆了。
陸之道茫然地看向風惠然,道:“風局長你這是在說什麼?”
“鑿斧有靈,媧皇有尾;耀耀其金,利利其戊。”風惠然誦出這十六個字後,陸之道的臉色便從茫然變成了釋然。他輕輕笑了一下,說:“風局長請吩咐吧。”
風惠然:“請陸判接過孟婆大人手中的法陣。”
“好。”陸之道應聲,眨眼之間化成了一條周身赤紅,頂著人面的長蛇。紅蛇攀上盤古鉞的長柄,接過了整個五行靈壓術的控制權。
荀酹來不及多想,從風惠然手中拿回琉璃盞,緊接著,風惠然騰空而起,無相鐧爆發出金光,直奔後土而去。
“小陳,撤!”風惠然一聲令下,陳雙寧立刻收手。
無相鐧直接刺穿了後土的胸口。
“你也撤。”風惠然傳聲給荀酹。
荀酹不疑有他,召回了七條水龍,緊接著,飛出去的無相鐧又從後土的身後穿了回來,這一下,後土的胸口處赫然有了兩個血淋淋的洞。
然而,就在觀戰者都以為後土死定了的時候,他卻踉蹌著站了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兩個洞,譏諷道:“原來,我該叫你一聲風大人了。”
“知道就好。”
“可惜啊,風大人,你是殺不死我的。”後土大笑著將手中的息壤填在胸口,那息壤竟然將後土胸口的窟窿堵上了,“你知道為什麼屍煞一直沒被消滅幹淨嗎?就是因為這息壤。當年女媧將屍煞捆了扔在這裡,卻沒想到息壤會滋養屍煞,彌補傷痕只是時間問題。”
“你當我真不知道息壤是什麼東西?”風惠然冷笑道,“息壤唯一的作用就是治水。你現在只是用息壤堵住了往外流的血,可這並不意味著你會痊癒。”
“即使我重傷,你也殺不掉我的。天神諸法器之中唯一的殺器應該是見血封喉的,可我接了你兩招,卻依舊可以站在這裡說話。”後土活動了一下脖子,“風大人,這世間沒有那麼兩全其美的好事。你又想讓伏羲的混元大陣不塌,又想幹脆利落地殺掉我,這是不可能的。這下面限制法力,要想殺我,就得使出全部神力。可你若使出了全部神力,這法陣必定會塌。到時候天崩地陷,你們上面那三界,可就都保不住嘍!”
“多謝提醒。”風惠然笑了起來。緊接著,他傳聲道:“阿尋,到我身邊來。”
荀酹立刻落到了風惠然身邊。風惠然一把摟住荀酹,直接吻了上去。
在場的所有人又一次驚呆了。
荀酹完全傻在了原地,他覺得體內有什麼東西在快速流逝,大腦一片空白,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
彷彿是一瞬間,又彷彿是漫長的一個世紀,風惠然放開了荀酹,手持無相鐧向後土飛去。在荀酹的眼中,風惠然的動作變得極慢,彷彿是被升了格的電影畫面一般。他看到了無相鐧尖上的一滴殷紅的血,看到了無相鐧自後土的天靈蓋刺入,看到了後土的猙獰和風惠然的決絕。
“阿淚……”荀酹不由自主地呢喃道,“不要……不要這樣……”
“小陳,別看熱鬧了!”風惠然喊道,“把手放在支撐點上!”
陳雙寧驟然回神,立刻聽話地抬手扶住支撐點。剎那之間,陳雙寧心有所動,不自覺地念出了封印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