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惠然只虛碰了一下他的指尖:“怎麼?白先生知道我是幹什麼的?”
“聽關院長提起過。”
“原來如此。”風惠然收回手,“坐吧,之前關姨跟我說過,有一位白先生經常來,每次都帶來好些東西。只是不湊巧,咱們倆竟然從來沒有碰到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故意躲著不見我呢。”
白辯推了一下架在鼻樑上的無框眼鏡,說道:“風局長日理萬機,自然不像我這樣的閑人了。”
關明霞給白辯和風惠然都倒了水:“別光顧著說話,來喝水。小風,你什麼時候當上局長了?怎麼都沒跟我說啊!”
風惠然接過水杯,看了一眼白辯,而後對關明霞扯了個謊:“我這不是剛出差回來嘛,還沒來得及回去拿東西,原本是想正式任命下來再跟您說的,沒想到今天先被白先生給劇透了。”
白辯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尷尬。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風惠然從來沒跟關明霞說過自己到底幹的是什麼,只說是警察,在保密部門工作,其他的情況關明霞根本就不知道。而白辯一上來就直接叫“風局長”,顯然是知道內情的。
風惠然面色不變地說道:“聽關姨說,白先生準備把這後面的小山坡改造成個遊樂園?能不能給我詳細介紹一下?我看看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畢竟我是這裡長大的,現在手裡有點兒閑錢,總想象著能給這裡的孩子們出份力。”
關明霞聽言十分高興:“對對對,小白,你跟小風好好說說。”
“我們出去說吧。”風惠然看著白辯,“一會兒關姨要下去看孩子們,反正這裡我熟,不如白先生跟我一起往後面走走?我也好好聽聽你的規劃。”
“就是的!你們年輕人聊,沒有我在中間打岔,你們還能聊得更好。”關明霞推著兩個人往外走,臨了還偷偷掐了一把風惠然。
風惠然無奈地笑了笑,對白辯說道:“關姨誤會了,你別往心裡去。”
“風局長哪裡話。”白辯將辦公室的門關好,對風惠然道,“原來風局還是單身,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了。”
“我不是單身,只是沒有告訴關姨。”
“哦?是嗎?那要恭喜一下風局了。不知是怎樣的人,能獲得風局的青睞一定不一般,若有機會,我倒想見上一見。”
風惠然“聽”到從昆侖鑒裡傳來的聲音,知道謝摯他們已經準備好了,於是一邊帶著白辯往後面走一邊說道:“內人比較害羞,所以我不太帶他出來。倒是白先生您,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身邊一定不乏桃花吧?”
“風局說笑了。”白辯將戴著戒指的手舉到風惠然面前,“我也不是單身。”
“原來如此,是我唐突了。”風惠然從口袋裡拿出煙和打火機,問白辯道,“介意嗎?”
“風局請便。”
風惠然快走了兩步,躲開身邊的孩子才點起煙來:“說來也真是奇怪,雖然我們之前沒見過,但我總覺得白先生看上去有些眼熟。”
白辯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寒意,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他說道:“這不會是風局的通用開場白吧?”
“我們說了這麼多話,怎麼現在這句反而成為開場白了?”風惠然吐了個煙圈,緩緩說,“我沒有寒暄客套,是真的覺得你有些眼熟,總覺得在哪見過。”
此時已經到了福利院後面的小土坡上,白辯的語氣也冷了下來:“風局,有話就直說吧。”
“怎麼?白先生這就要撕破臉了嗎?”風惠然毫不介意地繼續往前走,“今天天氣不錯,不如我們坐下來慢慢說?這小土坡後面有個石臺,那裡安靜,適合說話。”
“我覺得沒這個必要了。”白辯將一直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摘了下來,那眼鏡竟變成一把利劍,白辯手持長劍直刺向風惠然。
風惠然回過身,坦然直視著白辯,並未躲避。在長劍即將碰到風惠然胸口前的一瞬,白辯驟然脫力,長劍“當啷”一聲落了地。
風惠然彎下腰撿起白辯手中的劍,笑著說道:“我說了,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聊的,你何必如此心急?”
“你對我幹了什麼?”白辯扶著自己的手臂看向風惠然。
風惠然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打火機:“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還對我毫無防備,我只能說一句,白辯,你依舊是這麼傻。”
“你的煙?……不,不可能!你抽了那煙,為什麼沒事?”
“所以我說你傻。”風惠然道,“這是我的煙,當然不會有事。”
“不可能!我明明在這裡————”
“你明明在這裡設下了法陣結界,只需要將我引到這結界之中,你就算殺不了我,也能將我打成重傷,再不濟也可以將我困住。之後我便不再有能力阻攔你和你身後的人繼續為非作歹,對嗎?”風惠然冷笑了一下,接著說道,“也不知道到底誰給你的自信,要是這麼簡單就能被你放倒,豈不是太辱沒我神族的身份了?”
“你……”
“白辯,你一個巫童見到我,是要用尊稱的。當年縱著你放肆的玄冥已死,人間萬年,你竟是還沒學會什麼叫做謙卑,什麼叫做規矩!”
不知是風惠然這氣勢真的懾住了白辯,還是剛才藏在煙中的彌神散起了作用,白辯直接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