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我弄的啊……”風惠然嘆了口氣,“可我不記得要怎麼處理了,怎麼辦?”
荀酹:“我記得就行了,一會兒我告訴你。”
“我到底為什麼要弄這麼一個東西?”風惠然問。
荀酹講述道:“洗靈術,顧名思義,是為了洗去靈智上的汙穢。當年女媧娘娘摶土造人時並未思慮周全,待輪回落成,人族有了三魂七魄之後才發現大多數人頭頂靈慧都並不清明。因此,鴻蒙時代的人族,半數以上都是痴傻短命的,而這些痴傻短命之人卻有異常強盛的繁殖能力,比那些三魂七魄清明幹淨的凡人強得多。長此下去,人間便會被這些只知繁育,靈慧蒙汙之人所統治。”
“咳……那個……”風惠然打斷道,“我怎麼覺得你說的是現在的人間?現在人族不就是越窮越生,越生越窮嗎?”
荀酹搖頭:“不一樣的。貧窮是際遇,際遇是在命簿上寫就的。崔判有權力也有義務平衡如今人間所有人族的際遇。對一人一世來說,可能是窮苦困頓,但對於整個人間來說,那只是滄海一粟。託生窮苦是一世際遇,但不是永遠。可是靈慧上面的汙損是造人時便帶著的,屬於盤古時期混沌之中的濁物,這些東西一旦沾染,便是累世,是永遠。當時輪回已成,天道規矩之下,天神不能再將這些被沾染的人族殺死,畢竟就算是天神,也不可能承受得住滅殺數十萬生靈的反噬,更何況這也與當初女媧造人的初衷背道而馳,所以天神們只能想辦法清除掉靈慧上的汙濁。”
風惠然:“那女媧伏羲他們都沒辦法?唯獨我有辦法?我這麼厲害呢?”
“天性使然。”荀酹笑了笑,“女媧娘娘當年因悲憫眾生而落下一滴淚,化成了你,你就是天神慈悲的化身。其他天神生來便有自己的任務,他們慈悲,但在某種程度上也很絕情。拿神農來說,他身負教化人族耕種辨物之責,在這個過程中,自然會有人因誤食誤用而生病中毒,但神農卻從未用神力去幫助那些人。因為在當時的環境條件下,必須要有人不停地試錯,才能最終總結出足以流傳下來的經驗。而你和他不同,你的本性本源就是悲憫,而且是來自當時最厲害的天神女媧娘娘的。你以悲憫之心煉制的洗靈術不會傷害人族分毫,又可以輕易洗脫混沌濁物。”
“那這個東西為什麼又到了巫族手上?”
“因為你傻啊!”荀酹捏了一下風惠然的鼻尖,“當初對神族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沒有任何偏私,真心把巫神也當成同胞,他們來要,你就給了。”
“怎麼能說你老公傻呢?看來我得振振夫綱才行。”風惠然把荀酹撲倒在沙發上,掐著他的腰說道,“寶貝兒,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麼回事?”
荀酹眨了眨眼:“我沒騙你,真的是你直接把洗靈術交給了玄冥。”
“我沒說這個。我是想問你,忘川之中到底有什麼?”
“就是一些魍魎和有執唸的命魂,怎麼了?”
風惠然埋下頭,在荀酹的肩窩裡悶聲說道:“五千年,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荀酹的身體僵了一下,旋即抬起手來,輕輕揉著風惠然的頭發:“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你別這樣。”
“你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我現在是很不好。”風惠然一下下啄著荀酹的側頸,“我是真的心疼你。”
“那我現在餵你喝盞孟婆湯?”
“你敢!”
“嘶……疼。”荀酹推開風惠然,“大白天的你這是幹什麼?!”
“都同居了還管什麼白天黑夜?再說了,孟婆大人每天晚上都要下去上班,我以後豈不是要每晚獨守空房嗎?”
“惠然!”荀酹把風惠然按在沙發上,抬手拍了一下他的額頭。
風惠然愣了幾秒,驟然回神,身下也漸漸偃旗息鼓。他深呼吸了一下,道:“我這是怎麼了?”
“你在見到我之前都見過什麼人?碰過什麼東西?”荀酹問。
風惠然:“從福利院出來我就回了局裡,剛才回家了一趟就過來了,除了你派上來的那隻小鬼以外就沒跟外人接觸。東西……也沒什麼,都是我自己的。”
荀酹想了想,從風惠然口袋裡拿出煙盒開啟,仔細聞了聞,然後道:“你剛才抽的煙有問題。”
“臥槽!這什麼情況?”
“有興陽散,但不止,還加了別的東西,你最好拿去化驗一下。”荀酹拿出一個自封袋把煙盒放進去,“興陽散如今在仙族都不大常見了,而且你身上帶著那麼多法寶,這種東西對你應該沒多大影響,剛才讓你失控的很有可能是人族的藥物。你這煙今天離過身嗎?”
“回局裡開會的時候我衣服放在辦公室,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你局裡沒監控,對吧?”
風惠然點頭。
荀酹:“之前你提起機票的事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太對勁。能想到你會跟著我去甘淵的人,一定是對你有所瞭解的。特案局大門進出太過隨意,前面簽證處等級高一些的非人族都可以出入,雖然他們只能在前臺和你們的公共辦公區活動,但這還是很不安全。既然白辯已經開始在人族之中搞滲透了,難保你身邊也有。”
風惠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結束通話電話之後他搓了搓臉,有些頹然地說:“真丟人啊!”
“還好,只有我看見了。”荀酹安慰道,“在我面前沒什麼丟人的,我連你穿開襠褲的樣子都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