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最近也沒案子,不至於啊,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能有什麼事?你就瞎操心!”
“那就當我是瞎操心吧。”老金樂呵呵地揣起手,往地下室走去。
“對了老金!”風惠然叫住了他,“昨兒我下班之後謝摯都幹什麼了?”
老金指了指通往地下室的樓梯:“一直在圖書館看書,大人來了之後才上來。”
“他都看什麼了?”
老金搖頭:“不知道,我也沒下去。不過他看完書從來不往回放,每次都是我收,要不你下去看看?沒準現在還在。”
“那我去看看。”風惠然道,“你就別下去了,我看完就收了。還有,咱局裡有電梯,你那膝蓋再磨兩年就得換人工關節了。又不用你掏電費,以後都坐電梯啊!聽見沒有?”
“好,聽你的,那我不下去了。”
特案局的圖書館藏書非常多,但種類單一,只有歷史類,最早可以追溯到洪荒時代,那時雖然尚未有統一的文字和記錄,但有口耳相傳的故事,也有從洪荒時代一直活下來的神族進行記錄整理。雖然有些地方並不翔實,但總歸比沒有強。
風惠然走到閱讀區的沙發上,果然發現了幾本被謝摯留在茶幾上的史書,還有一本扣在桌上,謝摯應該就是看到這裡的時候被孟婆叫走的。
風惠然拿起那本扣在桌上的書看了起來————
“星與日辰之位,皆在北維,顓頊之所建也。昔者共工與顓頊爭帝,怒而觸不周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注2]
“怎麼又在看巫妖大戰這一段了。”風惠然說著就把書合上,準備再看看別的。就在這時,嶽屹屾小跑著進了圖書館:“頭兒,出事了!”
“天塌了?”風惠然一邊整理書一邊問。
“剛剛東海那邊傳來一段影像,你看看。”嶽屹屾把平板送到風惠然面前。只見在狂風驟雨之中,東海海面上憑空升起一棵巨樹,纏繞在一起的粗壯樹根無限延伸,直抵海岸,而茂密的枝葉相互交織,像是密網一樣,承接著從天而落的雨水。
“這是哪來的?”
“咱們的特殊監控。”嶽屹屾說,“這棵巨樹好像有意識一樣,它用自己的枝葉分散了密集的雨水,然後又用樹根去穩固岸堤。而且這樹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出現,今早天一亮它就消失了。”
“事發地在哪?”
“甘淵。”
“甘淵?!”風惠然把書拍在了嶽屹屾胸口,“叫人,立刻出發去甘淵!”
嶽屹屾:“……”
“還有,讓老潘給地府傳個話,把謝摯還回來!”風惠然已經消失在了樓梯口。
“這是誰在甘淵啊?怎麼急成這樣?”嶽屹屾把書放回到書架上,也跟著跑了上去。
這次事態緊急,風惠然直接申請了航線,坐專機飛去了甘淵。
“謝摯呢?”風惠然問。
塗柳兒回答:“老潘說大人會直接帶著謝哥到甘淵,跟我們在那邊彙合。”
“孟婆也去?”
“是。”塗柳兒點頭,“那個東西不太對勁,所以大人親自去。”
風惠然不再作聲,但心裡已經有了個大概的判斷————能驚動孟婆的,應該是聖器。去年底盤古鉞出世之後,風惠然心裡其實有一陣不安,聖器這種東西不會隨便冒出來,而且也不會只出現一個。巫神精魂蘇醒、神族聖器現世,其背後的意義不言而喻:危險,前所未有的危險。
之前孟婆給他看過幾個聖器的資料,這一次出現在東海的,很有可能就是當年燧人留下的燧明木,畢竟普通樹妖是不會有這種救萬民於水火的悲憫之心的。但還有一點疑惑,這聖器……難道有了自主意識嗎?還是說有人在背後操縱它?
“頭兒,你想什麼呢?”塗柳兒問。
風惠然搖頭:“沒什麼,就是在想這次我們會遇到什麼。”
“我盡力了。”嶽屹屾把電腦螢幕旋轉過來,讓大家都能看到,“這已經是修複得最清楚的一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