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孟婆停住腳,依舊沒有看秦廣王。
秦廣王似乎是下了決心,說道:“大人,盤古鉞既已現世,是否該妥善儲存?若是被心懷不軌的人偷去,豈不是……”
孟婆斜著眼瞄了一下秦廣王,反手把盤古鉞扔在了桌子上:“誰能拿誰拿,這燙手山芋你們願意搶,我自然樂意。”
其他人全都站在原地不動,只有秦廣王一個人屁顛屁顛地走到案前,伸手便要去試。孟婆也不阻攔,插著手站在一旁,一邊看秦廣王使勁搬盤古鉞,一邊往那隻成年伯奇身上紮釘子。
等孟婆紮到第二十根釘子的時候,秦廣王終於放棄了努力,心有不甘地說道:“大人請收回盤古鉞。”
“蔣子文,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孟婆轉而看向其他九位閻王,“我也知道你們中的某幾位在想什麼。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如果天地翻覆,咱們都得死,我是有女媧遺志不假,但我畢竟不是女媧娘娘,我一個人補不過來。而凡間那位如今只是個普通人,更不可能有補天的能耐。想著耗死我之後你們中的某一個再次繼承女媧遺志?別天真了!四位判官不會死,因為天神神魂的隕落自有定數。而你們,和我,從本質上來說沒什麼區別。至於你們最後會變成什麼,想想當年的神荼鬱壘和如今的黑白無常就該明白了。自己掂量著辦吧。失陪。”
孟婆拎起盤古鉞就走,同一時間,剩下六十一根釘子全數落下,將那隻伯奇紮成了篩子。
正南宮內,孟婆把盤古鉞扔到桌子上,說:“一群傻缺。”
“氣著了?”鐘葵倒了杯茶遞給孟婆。
“犯不上,一個精蟲上腦的,一個壓根就沒腦子的,還有幾個牆頭草,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你說當年怎麼就剩下這麼幾塊料?!”孟婆盤腿坐在了榻上。
“大哥,您現在是女的,能不能注意點兒?”
孟婆翻了個白眼,直接變成了現代裝束的荀酹,他拿起水杯喝了口茶,接著說道:“把你媳婦派出去跟他們周旋,你不生氣吧?”
鐘葵笑道:“你看著吧,一會兒那十個傻缺就能被珊珊氣得蹦起來,珊珊樂在其中,我自然也樂在其中。”
“這蔣子文竟然想拿盤古鉞,你說當年他入地府的時候是不是姿勢不對摔著腦子了?”荀酹吐槽道。
“不是他想拿,是有人想借他的手拿。”鐘葵說著就把盤古鉞拿在手中掂了起來,“這東西,他拿不動?”
“他還真拿不動。”荀酹回答,“若不用神力,我也拿不動,半神和神之間畢竟有著鴻溝。”
“也對。”鐘葵把盤古鉞放了回去,問道,“今天書店不營業了?”
“大年初一,營什麼業?”
“風惠然呢?他不找你?”
荀酹搖頭:“他昨天守夜來著,應該還沒醒。”
鐘葵又問:“你到底怎麼想的?”
“那要看他怎麼想。”荀酹苦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永遠不可能拒絕他。”
“他若認真了呢?”
“大不了陪他一世。”荀酹說,“又不是沒陪過。”
“是,上次陪他一世,您老人家養傷養了快三百年,這再陪他一世,你打算再養三百年?”
荀酹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會的,這次肯定不會了。”
石珊珊在這時直接破門而入,把那已經成篩子的伯奇舉到二人面前,說:“孟婆大人,勞煩您給我解釋解釋,這是幹什麼?一隻伯奇而已,犯得著用滅神釘嗎?”
“一不小心紮多了。”荀酹嫌棄地看了一眼,“扔忘川裡吧,有鬼會去吃的。”
“這麼多年,凡是碰過你家那位的,全都被你扔進忘川裡喂鬼,忘川裡的鬼都要被你養刁了!越吃越高階,現在連精怪都給他們吃!你可真行!”石珊珊一甩手,將篩子伯奇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