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孟婆手中的琉璃盞飛速變大,眨眼間就長到了足有標準籃球場那麼大,盞口倒扣向下,水龍傾瀉而出,竟有將蓐收束縛住的架勢。
蓐收並未驚慌,先是在自己身外打出一層防禦結界,緊接著口中低喃,似乎是想使出什麼法術,風惠然立刻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波動,被鎖在自己身體裡的昆侖鑒有種要掙脫的趨勢。
蓐收笑著說道:“障眼法無用,我已經找到昆侖鑒在哪了。”
————原來,一直在旁邊沒有出手的鐘葵,竟是用自身撐起了一個足以迷惑住巫神的障眼法,將特案局的人藏了起來。
石珊珊在這時將整條玉脈連根拔起,霎時間空中四散飄浮著大大小小不同的玉石。
“不僅一如既往的虛偽,還一如既往的自以為是。”石珊珊一抬手,所有的玉石全部向著她的方向飛去,蓐收臉色劇變,立刻看向自己右側的那片空地。
“嗯,而且還一如既往的傻。”孟婆接著石珊珊的話繼續嘲諷道。
“你……”蓐收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但為時已晚。此時孟婆手中已經握住了一把長鉞:“多謝告知,這盤古鉞我就卻之不恭了。”
風惠然覺得剛才那股壓力瞬間消失不見,心下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就聽見蓐收的哀嚎————他的右肩被一把玉劍刺穿,仔細看去,那玉劍竟是石珊珊用玉脈之中的多塊玉石凝結而成。
石珊珊撣了撣手中並不存在的灰,說道:“現在你還覺得沒有我說話的份嗎?”
蓐收掙紮著要動,就聽鐘葵低吟道:“收陣!”
風惠然立刻按照之前孟婆教的那樣驅動昆侖鑒,五方八卦陣織出六十四道紅光,將蓐收牢牢地釘在了原地。在紅光炸開前的一瞬,鐘葵將罩在特案局眾人之上的障眼法撤去,風惠然等人一起暴露在了蓐收面前。
蓐收睜大了眼睛看向風惠然,一臉的難以置信,而風惠然則直視著蓐收,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原來你就是巫神蓐收,久仰了。”
突然,一陣持續了近半分鐘的地動險些將眾人掀得人仰馬翻,好在那個五方八卦陣依舊穩固,像是長在了蓐收身上一樣,頗有一番“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的態勢。蓐收趁亂逃跑的念頭剛一升起就失敗了。
待安靜下來之後,孟婆冰冷的聲音響起:“你認錯了,他不是蓐收。”
“嗯?”最先發出疑問的是石珊珊。
孟婆輕哼一聲,說:“當年那個蓐收已經死了,這不過是一段精魂。”
言畢,不待對方做出任何回應,孟婆手持長鉞,直接將蓐收對半劈了。
塗柳兒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似乎唯恐被血濺到,然而一滴血都沒有。法陣之中只剩下一顆很小的圓球,外面被一層淡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金色霧氣包裹著。
“這……這是什麼?”陳雙寧小聲地問道。
“巫丹。”謝摯回答道,“看這個大小,恐怕是當年剩下的精魂修煉出來的。”
“沒錯。真的蓐收不會還有巫丹這種低等級的東西。”孟婆伸手將那枚巫丹收回,“小東西鑽了個空子,它是當年巫神留下的,不算新生,所以就算修煉到再出元嬰,也不會有天示。”
石珊珊鬆了口氣:“難怪這些年都沒有察覺到,害得我還以為自己失靈了。”
孟婆手中稍一於用力,把巫丹碾為了齏粉,然後走到風惠然面前,說道:“這裡的事情告一段落,此次還要多謝風局長相助。”
“大人哪裡的話,該是我謝謝你才是。”
“不必。”孟婆說道,“往下走一些可以紮營,你們休整好了明天就下山去吧。我還有事,失陪了。”
“……”風惠然看著孟婆離去的背影,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女人真善變!————明明蓐收來之前兩個人還能好好地說會兒話,不管是實話還是謊言,總歸是客客氣氣的。而且剛才自己好歹也是用法陣困住了蓐收,幫她騰出時間來收取盤古鉞,結果孟婆這態度就像自己欠了她好幾億似的。
謝摯走上前拍了拍風惠然,問道:“欸,你跟大人什麼情況?”
“我哪知道什麼情況?”風惠然翻了個白眼,“你們神族的人都不正常!”
“你怎麼還捎帶上我了?我又沒招你!”謝摯不再理他,帶著其他人找地方紮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