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只是學著蕭慕遠自吹自擂的本事隨口那麼一說,沒想居然還歪打正著。
只是這打著了之後,他著實有些吃驚,天上要下紅雨了吧,蕭慕遠居然還會這麼想。
盛陽不知道怎的,突然又想起來時王叔在馬車上說的那句玩笑話來了。
蕭慕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埋頭吃著糖糕沒有再說話,雖然盛陽說得誇張了些,但是和他心裡所想的也差不離,他出生之時離産期足足早了一個月,出生之後又害了場大病,險些丟了小命,自打那以後父皇母後幾乎是往死裡寵他,要什麼有什麼,別說打罵,就是稍微大點聲說話都捨不得,要沒遇見盛陽,他都不知道自個兒身上還有這麼多毛病。
當然,在以前,他從不認為這些是毛病。
要說句心底話,一開始他確實不大喜歡盛陽,管得比天王老子還多,發起脾氣比閻王還兇煞,只是呆得久了才知道,有些人的好,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相處的時間長了,自然能體會得到,個中滋味,蕭慕遠是嘗過的。
以前他也曾想過,盛陽的性子如果能像鐵柱子那樣該有多好,如今想想,要真成了鐵柱子,哪還能管得住他,管不住,遲早就得散。
只不過細細想想,倘若要散的是鐵柱子,散就散了吧,可要是盛陽,他不想。
也捨不得散。
你在發什麼呆?
恩?啊?
啊什麼,到客店了。
咦?蕭慕遠回過神,抬頭一看,果真已經站在客店門前。
蕭慕遠沒想自個兒不過晃了會神,竟然連跟著盛陽回來了都毫無所覺,奇哉怪也。
盛陽問店小二交代了洗澡水,領著蕭慕遠回了房。
蕭慕遠看著手裡邊剩下的半塊糖糕,有些腹脹,盛陽,我吃不下了,怎麼辦啊?
活該。
給你吃。
你敢?
丟了浪費啊,這麼好吃的東西,你當我樂意讓給你呢。
盛陽瞅他摸著肚子一臉惋惜吃不下的神情,又說得振振有詞,虎著臉斥了句敗家子,這才將他手裡的糖糕拿了過來。
小二不多時就將洗澡水送了上來,蕭慕遠剛那麼死去活來折騰了一陣,出了一身的汗,臭得很,一見洗澡水上來了,三兩下解了衣衫,坐在浴桶旁的矮凳上,舉著瓢子就往身上澆。
盛陽你還沒吃完嗎?再不來等會水都涼了啊。
話音未落,一赤條條的身板就已經在面前坐下了,蕭慕遠沒來得及說聲好快的手腳,視線已經下意識黏在盛陽身上離不開了。
你洗澡不看自己身上哪髒,總看著我做什麼?
嘿,嘿嘿嘿,你這身骨不娶媳婦真可惜了。
盛陽聞言,似笑非笑道,只怕我娶了媳婦,有人就該又哭又鬧,尋著繩子上吊。
蕭慕遠聽他意有所指,自然明白他這是在說誰,頓時有些不服氣,道他一大男人,怎會為此哭鬧。
我又沒說你,你何必激動呢。
誒你...那好,不是說我,你又說誰呢?
盛陽往身上擦著皂角,氣定神閑答道,自然是那些鍾情於我的人。
哈?還有人能鍾情你?我怎麼不知道。
不要用這種妒忌的口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