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容尹!
柳昭動了動自己的右手,卻被容尹緊緊握著,動彈不得,手腕處溫度滾燙,麻意一直蔓延到指尖。他不自覺抬高了聲量,斥道:“你這是幹嘛?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容尹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黑眸中隱約可見血絲,緊緊抿唇,沉默地等一個答案。與柴房外的兵荒馬亂不同,這裡安靜的似乎只能聽到他們各自一聲重過一聲的呼吸聲。
“疼疼疼!你快松開我!你是發什麼瘋呢!”這樣的容尹讓柳昭心亂如麻,不禁惱羞成怒,不配合地在容尹身下扭動著身體,想掙脫他的束縛。
“你說,說清楚我就放了你。”容尹低沉著嗓音,又將身體前傾了一點,柳昭忙倒頭往後仰,可再往後就是牆,當真避無可避了。
柳昭只覺自己胸口狂跳不止,也不知是容尹的還是自己的,喉結滾了滾,艱難道:“我說,我說,剛剛…你不是也救了我嗎?所以我救你也是應該的啊!我都說了,你能不能別這樣壓著我了!”
容尹目光落在柳昭的唇上,喉間突然低低發笑,搖頭道:“說謊,騙我。”
柳昭耳畔一片酣熱,氣急:“我沒有!”
“是嗎?”容尹空著的手伸進二人緊貼的胸膛之間,摸到柳昭那一處慌亂的心跳,情念瞬間漫上心頭,聲音輕不可聞,“可這裡告訴我,你沒說實話。”
輕聲細語,似羽毛搔過心頭。
這下柳昭真的被逼急了,也顧不得手上的傷,繃直了腿,抬起腳就往容尹身下踹去,罵道:“你發什麼瘋呢!”卻被容尹輕松側身躲開,這下兩人連下身都貼近了,姿勢更加曖昧。
柳昭一臉不敢置信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容尹,黑暗之中,感官異常清晰,首先撞入鼻息的是容尹身上清冷的檀香味。
接著映入眼簾的是眼前人漆黑如墨的雙眸,又好似兩潭深水,令柳昭呼吸微促,恍惚間就被捲入了其中,那感覺彷彿溺水,胸肺之間的空氣都被擠壓了出去……
“你們倆在幹嘛?!”一聲質問入耳,方驚醒了交疊在牆邊的兩人。
柳昭側過頭,從容尹肩上往門口望去,進來那人一身黑色勁裝,瘦削挺拔,環抱著一柄長劍倚靠在門上,容顏俊朗,從額間垂下一綹黑發,覆在左頰上,劍眉緊皺,一雙淩厲的鷹眸冷冷地注視著他二人。
柳昭如遇大赦,驚喜喊道:“謝澍!”
“呵,我是打攪到二位的好事了嗎?”謝澍冷笑一聲,轉身欲走,“要不我待會兒再來?”
“謝澍你別、別走啊……你你你還不快放開我!”柳昭忙奮力掙紮,好在容尹還知道避嫌,聽到來人名諱後,鬆了對他的禁錮,倒被他輕而易舉地掙脫開了。
容尹被柳昭一把推開,向後退了幾步,緩緩朝門外轉過身,而門口的謝澍也不是真的要走,聞言又回頭朝他二人看去,等看清了裡面另一個站著的是誰,臉上表情頓時風雨欲來,“怎麼是你?!”
容尹垂手站在陰影裡,腰背挺直,卻看不清臉上是什麼表情。
而謝澍手裡的劍已經拔出鞘了,劍身寒光一閃,作勢向容尹立著的方向砍去,卻意外地被阻在了半空中。
謝澍眸中冒火,轉頭看瞬間撲過來單手死死抱著自己手臂的柳昭,怒道:“你放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柳昭心裡感嘆一句流年不利,手上力道卻沒松,勸道:“謝澍,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讓我冷靜?到現在你還在維護這個人!”謝澍抬手以肘撞開柳昭,長劍指向容尹,嘲諷道:“怪不得你前段時間藉故支開我,不讓我去縣衙找你,原來是你老相好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