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第一反應覺得不可能,但在經過冷靜地分析自己剛剛各種不對勁後,他無比確定自己就是被人下藥了。
而且一定是袁明傑把藥下在茶裡面了。
江楓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他記得自己明明是等袁明傑先喝了之後,才放下心來把喝了那杯茶。
媽的。
袁明傑到底什麼時候下的藥?
他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還毫無防備地喝了那麼多。
操。
狗日的玩意。
江楓咬牙切齒地盯著鏡子裡自己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簡直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會栽在這上面。
還沒等他罵夠袁明傑,他的腿就開始一點一點地發軟,江楓下意識抓著洗手臺的邊緣,胸口那團火愈燒愈烈,他心底發慌得厲害,額間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江楓費力地想站住腳,可是腿越來越軟,根本支撐不住,他咬了咬牙,伸出手碰了碰外套的口袋,抖著手好不容易摸出了手機想要打電話求救,下一秒卻突然聽見洗手間外面響起了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同時傳來了一道陰森森的怒喝聲。
“他現在被下藥根本手無縛雞之力,能跑到哪裡去?!”
“找!都給我找!”
“找不到他,你們都給我吃不了兜著走!”
江楓反應很快地想躲起來,但他渾身無力,根本逃不了多遠,這樣出去也只會被抓。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眼神在四周轉了一圈,最後定在了放在角落處的黃色警告牌上。
洗手間外的鄧嶽吩咐其他幾個人分頭行動,自己則在這一層樓到底尋找江楓的身影。
他幾乎每個房間都找過了就是沒找到江楓,他走到最南邊的洗手間裡面,剛想跟之前一樣地毯式搜尋的時候,一踏進去就發現門口擺了個告示牌,上面清楚地寫”故障維修請勿使用”八個大字,還有個重重的感嘆號標誌。
鄧嶽很是不悅地皺起眉,探出頭往裡面看了一眼,粗魯地吼了一聲:“裡面有人嗎?”
“有啊。”一道嗓音略微豪放的中年男聲和嘩啦啦的水聲同時從裡面傳來,語氣中帶著嫌棄,“小夥子你要想上廁所得去旁邊的洗手間,這邊沒修好之前可別在這裡上啊,都堵死了。”
鄧嶽聽到是個大爺的聲音,動作一頓,忍不住又問了句:“大爺,這裡面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那肯定沒有啊。”大爺粗聲粗氣地回答,嗓音有點悶,語氣不悅,“怎麼的,你還怕我騙你啊?”
頓了頓,他又沒好氣地說:“你要是覺得我在騙你就進來看,只要你不怕髒亂臭。”
“沒有沒有。”被這麼一說,鄧嶽隔著一段距離似乎真的聞到了一股味道,瞬間有點尷尬,連忙轉身就走,“大爺你慢慢修啊,我還有事先走了。”
“哦。”
躲在隔間裡的江楓一邊捂住嘴扯著嗓子發出粗狂的聲音回應著鄧嶽,一邊屏住呼吸貼著隔間的牆壁豎起耳朵,高度警惕地聽著外面的聲音,很快他就聽到鄧嶽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後他緊繃的神經才一點一點放鬆下來。
他艱難地邁著步伐從裡面走了出來,虛脫般背靠著隔間的門,仰起頭半眯著眼看著刺眼的燈光,急促地呼吸著。
然而江楓休息了一分鐘不到就開始扶著牆壁慢慢往外走,他知道剛才的小伎倆只能騙得了一時,鄧嶽沒過多久就會反應過來,到時候肯定就會回到這裡來找他。
他必須在鄧嶽來之前趕快離開這裡,尋找更安全的地方。
如他所料,鄧嶽走離開了一小會就折返回來了,來的時候一臉的憤怒,他氣沖沖地一腳踹開洗手間的門,瘋狂地把每個隔間都搜尋了一遍,結果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江楓的蹤影。
鄧嶽一想到剛才江楓那麼明顯的騙局自己還上當了就氣得牙根癢癢,恨不得現在立馬抓到江楓狠狠揍一頓,以解心頭之恨。
而這時的江楓已經悄摸下了樓,跑到了最南邊的儲物室裡,蜷縮著身子躲在桌底下,屏住呼吸聽著外面罵罵咧咧的聲音和兵荒馬亂的腳步聲。
待嘈雜的聲音遠去,他才稍稍從桌底下鑽出來,艱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此刻江楓額間的汗珠完全浸濕了碎發,沿著潮紅的臉頰滴答滴答地流至下巴,後背都濕透了,連站都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