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桑榆卻是頹然地搖搖頭。
“我也不清楚。”她實話實說,“照片是王導取景的時候無意中拍到的,我不知道她只是像,還是真的是?那裡是青魚村,王導三天前剛離開那裡。”
王導那邊,她剛才便打電話問過了。因為照片是無意中拍到的,王導也不認識李敏芝,所以除了還記得地名外,其餘的他一概不知。
“哦……”祁漠放下手機,搶掩著眼底的失落,故作無意,“說不定,只是長得像而已。”
他親眼看著母親墜海,也帶了人打撈了很久,最終卻是一無所獲……在那種海面狀況下,是沒有生還可能的。他已相信母親已經死了!現在,他同樣說服自己,母親已經死了,不要為了一張“很像”的照片,去重新揭開那道傷疤……
到頭來很可能是空歡喜一場。
“祁漠?”喬桑榆不理解。他的母親可能還活著,他難道不高興嗎?不急著去見她嗎?
“晚飯好了。”‘女’佣正好過來,“祁先生,喬小姐,吃飯了。”
祁漠點點頭,打斷了喬桑榆的‘欲’言又止,把她重拿在手的手機‘抽’出來,放在了茶几上,牽強地笑笑:“走吧,去吃飯。”
晚餐。
廚房清蒸了石斑魚,又做了幾道時興小炒,滿桌子的‘色’香味俱全。兩人對面而坐,卻都是食‘欲’全無。
祁漠不動聲‘色’地夾菜吃飯,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他見喬桑榆沒有動靜,抬手挑了塊魚‘肉’放在她碗裡:“味道‘挺’好。”
“祁漠!”喬桑榆原本就吃不下,聽到他這麼說,更是索‘性’放下了碗筷,“萬一她就是呢!”
萬一她就是李敏芝呢?
他都沒有確認,為什麼就否定她了?
此話一出,祁漠的動作明顯一僵。
他停止了吃飯的動作,沒有放下碗筷,但他手指扣住筷子的力道卻一點點加重,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指骨漸漸發白,在用力下泛出蒼白的底‘色’……他顯然在隱忍,也在剋制。
“祁漠……”她‘欲’言又止。
他輕嘆一聲,終於把碗筷放在了一邊。
“她不可能還活著……”他的腦袋聳拉著,周身都是失落的低氣壓,“桑榆,你不明白……我親眼看到她掉在海里,我們打撈了很久,我母親……是沒有生還的可能的。”
是的,他退縮了。
在震驚和錯愕之後,他選擇了退縮,因為太多太多的顧慮。
理智告訴他,現實中不可能存在這樣一個奇蹟!況且如果母親還活著,她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不來找他?
這都說不過去。
他現在更願意相信,照片上的,只是個與母親長相相似的‘女’人,因為角度和光影的關係,才會給人如此的錯覺。從頭開始就這麼相信就好了!否則,萬一他心存希冀地去找、去確定,最後發現又不是,他該怎麼面對?
他該怎麼面對“母親的又一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