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出世就不是他這個樣子了,他現在明明就已經身在繁雜之中,每日迎來送往,看多了人情世故,除卻自己的媽媽和妹妹,基本上就沒有願意上心的事情。
不過這個點了……顧安童怎麼還不回來?
顧年光擦著手裡的瓷器,放回到架子上後,拿起手機準備給顧安童打電話。
“哥,我就在街裡頭了,我想去轉轉,晚點再回去。”顧安童很快就接了電話,和顧年光說。
顧年光這才放了心,已經在古玩街裡,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顧安童放下手機,靜靜的看著將自己拖到某個陰暗的巷子裡,渾身都散發著酒氣的男人。
司振玄平時不是不過夜生活的嗎?怎麼今天突然間喝了這麼多酒。
“你喝醉了,離我遠點。”顧安童皺了皺眉,她不喜歡這種味道,會令她有犯惡心的感覺。
司振玄雙眼朦朧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她很安靜,站在那裡的時候總是那麼氣質怡人,那一頭柔軟的長髮落在腰間,隨著夜風輕輕擺動,如同古畫上美麗的女神,他低聲說:“老婆。”
“你喊誰呢。”顧安童伸手去推他,“我要回去了,不然我哥得著急。你心情不愉快,別在我這裡撒酒瘋。”
“你喜歡謝劍晨了?”司振玄忽然間伸手托住顧安童的下頜,讓她能和自己四目相對,“別喜歡他,好不好?”
顧安童失笑,“你在胡說什麼,我哪裡喜歡謝劍晨了?再說,我就算喜歡謝劍晨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司振玄,我和你已經離婚了,需要我再重複第三遍麼。”
司振玄身子有些趔趄,他強行撐住,單手按在牆面上,雙眼似閉非閉的說:“我不想和你離婚。”
“那你也和我離了。”雖然離婚從本質上來說是顧安童自己提出來的,可如果不是被逼到絕境,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嗎?
司振玄的手逐漸撫上顧安童的臉頰,濃重的酒味令顧安童感覺到他這次喝的一定非常厲害,否則絕對不會和她說這麼多話。
她似乎總有種自己曾經錯過很多的念頭,而這錯過裡,應該也是和酒有關。
司振玄低聲說:“安童,沈昊松和我說過,最合適的人會在最合適的時候出現,原本我以為我放不下她,可後來我發現,其實我早就已經放下,只是因為負罪感才要去做這些事情。我認定的妻子,這輩子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
顧安童聽他絮絮叨叨的和自己說,她覺著腦子有點放空,一時間裝不下這麼多的資訊。
“可是司振玄,我們已經回不去了。”顧安童明明知道和現在的他說話,他肯定記不住,她只能耐下性子一字一句的告訴他,“我承認我很愛你,可那並不能成為我和你再廝混在一起的理由。”
她該高興嗎?
在這樣的時刻聽見司振玄和她說這樣的一句話。
或許就在頭一天,她還不會相信,司振玄會說,我認定的妻子,只有你一個人二。
顧安童的心裡又是酸楚又是喜悅,更多的卻還是無法掩飾的失落,她和司振玄是不可能的了……
顧安童不是個蠢女人,司振玄因為任輕盈惹上杜雲森,而她必須要和他劃清界限,否則她沒辦法保護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可是司振玄不讓她走,就這樣靜靜的摟著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那樣的力度,令顧安童有些喘不過氣來。
顧安童不得已,又是狠命的咬在司振玄的脖子上,這次是另外一邊。
司振玄沒鬆開,他還是在和顧安童說:“我沒有和任輕盈怎樣,我也沒打算和她在一起,安童,你也不要和謝劍晨在一起。”
“你說不和她在一起,就可以撇開關係嗎?”顧安童小聲的、喃喃著說,其實她明明知道,這個時候的司振玄是聽不進任何話的,因為他和她一樣,酒量超過一定的範圍,自己就不是自己了。
平時什麼話都不和她說,非得要喝醉酒了才肯說嗎?
顧安童本來心裡頭還是有那麼點喜悅的,突然間又不高興了,她雖然從來沒有將愛他說出口,也是藉著他喝醉了才順口說出來,可她至少在很多時候比他坦承的多。
如果他早一點告訴她,他們會錯過這麼長時間嗎?
她會一個人守著孩子孤獨的走在街道上嗎?
如果對她有感情的話,為什麼就不能告訴她呢?
可惜這些如果都只是一種假設,而事已至此,哪裡還有回頭之日。
感覺到腰部的鉗制稍微鬆緩了點,顧安童趕緊閃身出來,她匆匆的對著巷子裡頭說了句,“你早點回去,喝了酒的話,是不是舒旬就在附近,我去找一下他。”
好半天,黑暗處都沒有人和她說話。
顧安童給舒旬打了個電話,好半天這小子才接,說自己正在家裡,完全不知道司振玄司董事去了哪裡。
舒旬還特別申明,夫人您放心,司董事絕對不可能和任小姐有任何的瓜葛,司董事甚至還把你們的結婚照擺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就這一切可以表明,司董事心裡頭喜歡的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