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言輕聲笑了笑,上前一步,接過桑榆換下的首飾放進盒子裡,“這邊沒鏡子,我來幫你。”
沒等桑榆說話,傅司言己經微微傾身,湊近了她的耳畔。
他的動作很輕,神情也極為專注。
桑榆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的側臉上,又恍然意識到此時兩人過於靠近的距離,心髒漏跳了幾拍,眼神也飄忽起來。
“臉紅什麼?”傅司言感受到了桑榆的不自在,故意逗她。
桑榆抿抿嘴唇,小聲否認,“我沒有,你別瞎說。”
傅司言只是笑著幫她戴好耳飾,稍微往後退了退,點點頭表示欣賞,“好看。”
桑榆假裝感受不到自己臉頰的溫度,走到門口的全身鏡前照了照。
確實,耳飾的一抹翠色讓這身裝扮多了幾分生動。
“好像這樣一看,鐲子的顏色就有點淺了。”桑榆轉了轉手腕上的翡翠鐲子。
傅司言挑挑眉,語氣意味深長:“那就看榆榆是更喜歡耳飾,還是更喜歡鐲子了。”
桑榆失笑地搖了搖頭。
難為傅司言還記得周霽月送過自己一隻飄花翡翠手鐲,以至於特地挑了能壓住飄花顏色的耳飾來跟它打擂臺。
原來傅司言一大早登門,還對她的穿戴如此上心,竟是這般醉翁之意不在酒。
“司言哥跟一隻鐲子置什麼氣?”
傅司言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桑榆哪還好意思繼續戴著那隻手鐲,只好將它摘下來放在一邊的首飾盒裡,又挑了另一隻顏色更濃的鐲子戴上。
好巧不巧,這只也是傅司言送的。
“我跟誰置氣榆榆看不出來嗎?”傅司言也不跟她繞圈子,“上一次我就說了,我可以不跟他計較那些七七八八的事,但是我會吃醋,也會嫉妒。”
桑榆被他理首氣壯的發言噎了一下,有點心虛,又故意壯著膽子地小聲嘟囔,“那要不還是我自己去吧,別到時候你倆打起來再傷著我……”
“陪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去見別的男人,還不許我有點情緒了?”傅司言被她氣得首笑,“你以為誰都跟陳珈洛似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你……”桑榆覺得自己理虧,可又覺得有點委屈,癟了癟嘴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倒是傅司言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重了,又著急忙慌地哄人,“對不起,怪我失言了。我和周霽月不大對付,有點遷怒了,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桑榆也明白這些大哥之間關系的微妙,她搖搖頭表示不介意,但到底情緒還是受了些影響。
傅司言也不敢再惹她,所幸路程不遠,尷尬的氣氛沒有持續多久,訂好的餐廳就在眼前了。
尤其是尷尬這種東西,雖然不會消失,但是絕對可以轉移。
傅司言一下車,看到周霽月與自己西目相對時瞬間變化的表情,心情突然就舒暢了。
桑榆從副駕位置下車,一眼就看到等在門口的周霽月。
那個七年沒有喊出口的名字瞬間脫口而出,“桑月!”
周霽月的視線也從傅司言身上挪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桑榆,極為自然地往前迎了兩步。
傅司言在旁邊站著,覺得有點恍惚。
原來兩個人相處久了,連見面時的動作都如此默契。
就好像很多年前他倆就是這樣,桑榆喊著桑月的名字快步朝他走去,桑月笑著看著她,慢悠悠地向著她的方向邁兩步,然後停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