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如果李萊爾不在公司留夜的話,那她是否回到周家了,這一點時崇要問清楚。
第三步,他突然想起來昨晚李萊爾送沈淑珍去首都了,看看媽媽那邊有沒有什麼情況。
第四步,……
時崇沒法再想到第四步。
他想快點找李萊爾,李萊爾遭遇危險的好多種可能不斷地在腦海裡冒出來。
他打電話讓秘書提前上班,查詢李萊爾部門的聯系電話。
焦急等待的時間片段裡,他的心髒像被人放在平底鍋上,被煎得兩面焦黃,血泡噗噗地冒出,然後轉眼啵地破裂。
收到聯系方式後,他迅速要撥過去,等待接通的音樂鈴聲,再悅耳也是一種折磨。
遭受酷刑之際,致他痛苦欲絕的罪魁禍首此刻翩然降臨。
或許是聽見熟悉的鈴聲,她滿目茫然地看著自己撥打她部門的座機電話,用與她無關的旁觀者語氣說,“你在幹嘛?”
她到底知道自己有多麼擔心她嗎?
時崇被自己的想法驚訝到,他也想問問自己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在幹嘛。
想逃跑的情緒支配他逃離現場,“你別跟我說話,我也不想跟你說。”
他背對著李萊爾走到在餐廳坐下,用西方禮儀吃西餐,左手持刀,右手持叉。刀子來回切割食物,與瓷器發出尖銳的抗議聲。
李萊爾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無聲息繞到他背後,雙手輕輕搭住他的肩膀,偏過頭來注視他。長長的黑發如瀑布流下,一雙眼睛澄澈透亮地望著他,“對不起。”
他沒法忽視她的存在,繼續聽她說下去。
“我昨晚已經發資訊過去了。”她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選到會話頁面,“欸,原來資訊沒發出去。”他首先看見的反倒是李萊爾給她的暱稱備注,是簡單的‘時崇’兩個字。然後再是見到沒成功發出去的那條資訊,時間是 11 點鐘左右發的,訊息旁邊有個紅色的感嘆號。
時崇放下刀叉,沒吃幾口就說要出去上班,提起剛剛落在沙發上的外套,轉身就要出門。李萊爾搶先一步站到他面前,替他撫平領帶的褶皺。
身後的樓梯響起一前一後的拖鞋踢踏聲。時父時母下來了。
領帶整理完後,李萊爾輕輕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神。
她的聲音像壓滿枝頭的花朵,被風一吹,撲簌簌地落下。
“週末是六一兒童節,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時崇沒反對,李萊爾搶先幫他回答,“那就這麼說定啦。我先回房間換一下衣服。”
沿著螺旋式扶手樓梯往上走,握在手心裡的手機一下下發出悶響。
李萊爾進了房間後,留心將門合上。
整個人背靠著門頁,熟練按下解鎖密碼點進通訊工具。
id 為朱瀾的使用者發的最後一條訊息是:周已晴已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