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霞反應過來，趕忙將鍋鏟拿開，雙手不敢抱喻瓷，擔心手上有油弄髒她的衣服，偏頭看自家閨女。
“受委屈了？誰惹你生氣了，是工作問題嗎，你不開心得跟我們說啊，要不就辭職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媽媽陪你去旅遊好不好？”
喻瓷悶悶笑起來，圈住徐霞的腰跟小孩一樣撒嬌：“沒有，我就是想抱抱你嘛。”
徐霞不放心，又問了一遍：“確定不是不開心，有事情你一定要說，千萬不能再憋著。”
喻瓷耐心回她：“真沒事，我今天可開心了。”
徐霞用胳膊肘代替手掌輕輕拍拍喻瓷，沒讓掌心挨著她的衣服，哄著她說：“先放開媽媽，鍋裡還炸著酥肉呢。”
喻瓷放開她，徐霞看到她在笑，確定她沒有不開心才放下心來，嗔了喻瓷一眼，轉身進了廚房接著處理酥肉。
她已經炸好一盆了，喻瓷拿起筷子夾了個，一咬酥酥脆脆。
徐霞笑著問：“怎麼突然回來，今天這麼開心？”
喻瓷靠在門框上，“嗯……就是想回來嘛，今天確實很開心。”
“什麼事這麼開心？”
“我跟靳懷瀟複合了。”
徐霞頓住，停了兩三秒鐘才反應過來她的話，關上火扭頭看她：“……複合了？”
喻瓷點頭：“複合了。”
徐霞眉心微蹙：“小瓷，你確定自己現在的狀態跟他複合會好些嗎？畢竟他媽媽——”
未說完的話喻瓷當然聽得出來。
畢竟靳懷瀟的媽媽曾經那麼對待她，畢竟靳懷瀟是導致她病情爆發的直接因素，畢竟……
他們分開了五年，感情還剩多少？
喻瓷歪頭抵著玻璃門框，與徐霞對望，她理解徐霞的擔憂。
“媽，他跟家裡決裂了。”喻瓷聲音輕而緩慢，“我曾經是怨他的，我覺得委屈，可我也清楚，這些年其實我一直在等他找回來，否則當年我也不會堅定回來寧澤，因為我怕我去到一個別的地方，他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徐霞皺眉：“可他沒有來——”
“對，他沒有來找我，可他回來了寧澤。”喻瓷彎起眼睛，笑著說：“媽，您可能不知道寧澤對於他來說意味著什麼，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跟我說，以後絕對不會回來江鎮發展，甚至連寧澤也不會回。”
這個埋葬了他青春的地方，讓他整個少年時期蒙上陰霾的人所在之地，他曾經說，他要走得遠遠的，去一個有海有山，有夢想和自由的地方。
喻瓷當時聽到他說將工作室開在寧澤後，她第一反應是靳懷瀟腦子沒壞吧？
明明分手的時候他已經在海城開了工作室，為什麼要在不穩定的時候搬回來？
面對徐霞擔憂的眼神，喻瓷直起身走過去，牽住徐霞的手。
“他在我周圍，卻沒有出現在我面前，可他回來了，那我就願意給他一次機會。”喻瓷低頭看著徐霞的手，輕聲說：“因為我也放不下，我怎麼可能放得下呢？”
一個在她低谷無依時期出現的少年，陪伴了她高中三年，大學四年，給她洗衣服做飯，在她最絕望時候帶她逃離家庭，毫無原則偏愛她的人，她怎麼可能捨得呢？
這段感情刻進她的血肉和骨髓，這輩子她都放不下。
兩人安靜許久，最後，徐霞長長嘆了口氣。
“小瓷，你得幸福。”
幸福是什麼？
這個問題沒有固定解法，每個人的答案都是滿分。
喻瓷笑著說：“你們一直在我身邊，我就是最幸福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