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算是吧。”
喻瓷接過保溫杯,剛開蓋就聞到了清甜的梨味,不算讓人反胃,她小心湊近輕輕抿了一口,甜味在唇齒間蔓延,在胃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一口水就喝到了肚裡。
喬喬問她:“姑姑,好喝嗎?”
“……還行。”喻瓷應了聲,小口小口喝了一點,將保溫杯遞給靳懷瀟:“不喝了。”
靳懷瀟數著,她總共喝了五口,他看了眼杯子裡的水,只少了一小點,但已經夠了,總要慢慢來的。
隊伍慢慢排到了頭,靳懷瀟出示電子票,三個人進了園。
這家遊樂園是去年八月新開的,開園不到一年,當初走的就是和動畫聯名的主題樂園,隨處可見的動漫玩偶,喬喬見到喜歡的動畫角色就想撲上去,五一這裡人太多,喻瓷只能緊緊攥著她的手。
“別亂跑,想合照得話先跟姑姑打招呼。”
喬喬哼哼唧唧:“姑姑,我們晚上再合照,先去玩那個可以不?”
喻瓷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大擺錘。
她立馬皺了眉:“喬喬,你身高不夠,這些專案玩不了。”
喬喬小臉一垮:“啊,還有身高要求嗎,那喬喬能玩什麼?”
喻瓷也沒來過這裡,正打算掏出遊玩指南看一下,靳懷瀟將手機遞了過來。
“我下了軟體,喬喬身高不到一米二,室外活動只能玩一個旋轉木馬,兒童卡丁車,動物牧場和摩天輪,室內活動基本都能玩。”
喬喬舉起小手:“旋轉木馬,那裡還下雪了,我喜歡!”
喻瓷抬頭一看,雙層的旋轉木馬是冰雪主題,裡面還在飄著人造小雪花。
喬喬已經拽著她朝旋轉木馬跑去。
人造雪花落在喬喬的頭上,她伸手去撈,“姑姑,真的下雪了。”
喻瓷頭上也飄了雪花,抬手接了一朵,人造雪的雪片比自然落雪要大,更像是泡沫。
這裡不經常下雪,海城也是,喻瓷見過最大的一場雪,是在大二寒假和靳懷瀟去了一座北方城市。
大雪封了山,他們住在農家,晚上喻瓷就睡在靳懷瀟懷裡,等第二天起床,雪下到可以沒過膝蓋,喻瓷堆了一天的雪雕,玩了個痛痛快快,只不過後來差點感冒,被靳懷瀟按在屋裡硬生生待到雪融化。
那時候靳懷瀟給她拍了很多照片。
當年的照片她都刪了,現在只剩下記憶,可記憶也終究會模糊。
——咔嚓。
是快門的聲音。
喻瓷愣愣抬頭:“……你幹什麼?”
靳懷瀟把相機裡的照片給她看:“很漂亮。”
照片裡的她低著頭,單手抬起,掌心落了雪花,淺栗色的發上也落了雪,他今天拿了微單,現在有了錢的靳懷瀟買的相機配置要遠超過過去,這張照片調了藍調,有種十幾年前的舊照片感。
這些年他的攝影水平確實比過去還好了。
記憶會模糊,但相片會比記憶儲存更久。
靳懷瀟彎腰湊到她臉側,將手機遞給她:“我的攝影水平比過去好了很多,不會再惹你生氣了,等今年冬天你有空,我們再去一次那裡吧?”
手機上,是一張喻瓷的照片,七年前的喻瓷和靳懷瀟大二,她還穿著厚重的羽絨服,蹲在雪地之中,身邊是自己堆得一米高雪人,喻瓷眯著眼睛笑,光落在雪地上,又反射到她的臉上,整個人清透又自然。
喬喬踮腳看了眼:“哇,姑姑以前也好漂亮,是叔叔拍的嗎?”
靳懷瀟笑了下:“嗯,我拍的。”
在他的鏡頭下,喻瓷是千種模樣,灑脫的,可愛的,又或者清冷的,但無論哪種風格的喻瓷都有強大的生命力。
過去的喻瓷笑得很甜,現在的喻瓷別開眼,含含糊糊說:“以後再說吧,該輪到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