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嘞!”閻月一個箭步竄過去。
她一把將小白狗抱離炭盆邊兒上,然而已經晚了,小白狗背上的白毛,已經糊了半個巴掌大,焦黃焦黃的,散發著一股燒雞毛的味道。
蔣老是真喜歡狗,滿心滿眼都是心疼:“哎呦喂!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閻月撓撓頭,試探問:“要不,把身上的毛也剃了吧?我給它做件棉衣裳就是了!”
楚枝和南青回來時,鹿肉已經快燉好了。
楚枝看著被閻月剃掉後背和後腿的毛醜小狗,笑得前仰後合:“啊哈哈哈……東家,我從沒見過這麼醜的狗!”
閻月悻悻道:“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南青雖然也覺得好笑,卻還是盯著小白狗說:“這是,狗?”
閻月隨口應道:“是吧?總不能是狐貍!哎呀,別看它現在醜,那毛還會長出來的呀!再說我撿到它的時候,它就這麼醜,渾身濕噠噠的,嘴裡還掉著個小禽鳥,都半死不活……我去!”
她重重一拍大腿:“我就說,總感覺忘了什麼事呢!”
閻月沖進院子,從背簍裡倒出黑褐色的雛鳥,驚道:“呀!都硬了!”
將凍得有些梆硬的禽鳥拿進廚房,周霖湊過去看看說:“嚯,都硬成這樣了,死透了吧?”
楚枝拎過來仔細觀察:“這是什麼鳥?長得好特別。”
南青瞥了一眼說:“這不是鳥,是雛鷹。”
“太小了,這點肉還不夠塞牙縫的,回頭燉湯喝吧!”
楚枝隨手將凍僵的白鷺豹,放到灶邊兒的柴火堆上,拿起大盆去盛鹿肉,沒注意那僵硬的小鷹,圓溜溜的眼睛驚恐地轉了兩圈。
滿滿一大盆肉端上桌,楚枝感嘆:“瞧瞧,還是得鹿啊、野豬啊這些大型的野味兒,再不濟也得是隻兔子。東家,回頭你也教教我打獵吧!咱自己打獵吃,能省不少錢呢!”
幾人商量著雛鷹的做法,即便肉少也終歸是肉,不能浪費了。煎炒烹炸都不值當的,最後還是覺得楚枝的提議最好。
開水拔毛,放進瓦罐裡文火煲一宿,待明早骨酥肉爛,再下點面條,湯鮮味美,最大化利用,絕妙!
白鷺豹在灶臺邊兒上,被凍僵硬的身體,很快恢複知覺。
聽著那幾人商量著如何吃掉自己,他只能默不作聲,悄悄移動小小的身軀。
好不容易挪到了不起眼的小角落,正在慶幸沒驚動人,卻不料驚動了一條狗!面對眼前碩大無比的黑犬,白鷺豹試圖用他妖界護法的威懾,嚇跑這不知死活的狗子。
只可惜,他揮動著小小的翅膀,實在毫無威懾力,反而讓大黑這是凡犬更加感興趣,歪頭好奇地看著他。
屋裡的人很快吃好了,起身收拾碗筷。
白鷺豹不敢再動,誰料那大黑見他不動了,竟一口叼住了他!
身為妖界護法,他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喪身於狗嘴口中!漆黑的洞口就在眼前,他絕望地想,被這狗一口吞了也好,總比被開水拔毛、扔進瓦罐裡煲一宿要死得痛快點兒罷……
眾人誰也沒注意,大黑嘴裡鼓鼓囊囊,晃晃悠悠鑽出廚房。
白鷺豹眼前重新恢複視線,發現已經離開了那間恐怖逼仄的屋子,置身於一方小院。他身上沾著口水,絨毛在寒風中蕭瑟,顯得弱小無助又可憐。
大黑趴在地上,依舊歪頭看著他,見他久久不動,甚至又伸出舌頭舔了他兩下。
“咦?那小鷹崽怎麼不見了?”
屋裡又傳來那女子冷酷無情的聲音,白鷺豹終於緩過神,掙紮著撲騰起小翅膀,瘋狂朝大門奔去!
大黑原本趴在地上,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追過去,白鷺豹已經從大門下的縫隙直直鑽出去了!
他望著廣闊的天地,激動得仰天長嘯:“老子逃出來啦!老子終於自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