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座泥塑城隍爺,竟無緣無故自行垮塌了!
泥塑大半身子歪摔在臺子上,披風斜斜垮垮地掛在裂開的脖子和破碎的肩膀處,腦袋微塌,表情顯得有些生無可戀。
“媽呀!快跑!”
閻月嚇一跳,扯了齊昭陽的胳膊撒丫子就跑。
冥界陰曹司,那城隍爺身上的力道猛然又消失了。
“發生何事?”另一位城隍爺問。
坐在地上的那位城隍爺站起身,揉著痠痛的肩背和脖頸,莫名奇妙道:“不知道啊!似乎某個觀廟裡,有了我承受不起的香火供奉?”
旁人問:“什麼供奉你會承受不起?”
有人道:“該不是妖界那位吧?”
另一人說:“那個白眼狼?呵,他就算是重傷瀕死,也絕不會供奉咱們冥界之人!”
先前那人道:“就是故意搗亂、折騰咱們唄!先前尊上在時,他便時不時毀廟挑釁。尊上神隕後他倒消停了些日子,如今又開始了。”
“噓!休要提起那位,叫泰山閻王聽見又找不痛快!”
“唉,如今尚未誕生新任冥神,咱們還是要靠自己,盡力維護世間太平啊!”
閻月力氣不小,齊昭陽試圖掙紮兩次竟沒能掙脫,直跑得呼哧帶喘遠離了城隍廟,二人才停下。
齊昭陽不明所以:“為何要跑?”
閻月說:“你傻呀?城隍爺壞了,那待會兒來人,汙衊咱們故意損壞、賴上咱們怎麼辦?”
齊昭陽無奈地笑笑:“空心泥塑,塌了也不是什麼新鮮事。自會有匠人去修補複原的。”
閻月這才踏實些,二人再次拜別。
她先僱了輛馬車,去了劉傑家。
劉傑父母還有兩個孩子,家裡當年得了老鴇的賠償金,日子還算富裕。但閻月希望他們不要怨劉傑為愛枉死,更不要怨陳小梅連累他們兒子,所以從老鴇的留下的錢袋裡,拿出一千兩銀票送給劉傑的父母。
“我與陳小梅和劉傑是好友。我七年前跟他們二人借過錢,他們曾說日後還給陳家父母就行。如今,連本帶利一千兩,交給你們。”
劉傑父母驚愕不已,趕緊把她讓進屋。
“可是,可是我們並不知曉此事啊!”
閻月在堂屋一角看到兩個排位,有劉傑的很正常,但令人意外的事,陳小梅的竟然也在。
閻月給二人上了柱香,劉傑父親嘆氣:“唉,這倆孩子命苦啊!”
閻月道:“我還以為,你們會怪陳小梅害了劉傑。”
劉傑父親嘆道:“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可怪的?小梅那孩子,也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挺好,就是倒黴攤上那麼個爹!”
劉傑母親淚眼涔涔道:“我現在就後悔。若我早早同意他倆在一起,把小梅娶進家護著,那孩子也不至於落得那麼個結果,我傑兒也不至於……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