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高嚴走到花壇深處,聞到一股生澀的青草的味道,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吐完之後,他坐在花壇邊緣,面無血色,兩眼無神。
理性上,他知道虞淺懷不會和祁韋有什麼,也知道祁韋一直想考第一名。
僅僅是一次考試而已,少考了幾分又怎麼樣呢?
按理說他不該反應這麼大的。
可他就是非常的難受。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堅持不下去了。
虞淺懷說清華見,可他真的能考上清華嗎?
如果考不上,那這一年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他的眼裡不自覺地開始流淚,心裡絞著痛,甚至開始輕輕抽泣起來。
夏高嚴第一次感到這麼絕望,他又想起那個夢了。
所以夢是真的?
向日葵的花田裡,祁韋確實跑得最遠,虞淺懷在對方後面,而他拉不住她的手。
夏高嚴索性躺在了花叢裡,背上被各種灌木刺著,也不覺得難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似乎聽見有人在叫他。
“夏高嚴?夏高嚴!”
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和下雨天那次一樣。
是虞淺懷。
但他不想挪動身子,因為他覺得自己沒臉見她。
他期待她不要看到他,於是屏住呼吸,默默地躺在花叢裡流淚。
手機在兜裡震動著,他理也不理。
虞淺懷焦急地在教學樓前面的各種雕塑和灌木叢之間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他的身影。
偌大個學校,她要去哪裡找他呢?
她站在幾個花壇的中央,聽到風吹過灌木的細碎的嘩嘩聲,還有鳥兒在樹枝上鳴叫的聲音。
幾分鐘後,她突然聽到了某種自然界以外的聲音。
好像有微弱的手機震動聲?
女孩輕手輕腳地順著這個聲音走了過去,終於在右後方最隱蔽的一個花壇裡看到了穿著白色t恤天藍連帽衫的某人。
“夏高嚴!”
虞淺懷一隻腳踏上花壇,發現他在花壇裡側臥著裝睡,沒有理她。
於是她幹脆也在旁邊躺了下來,然後嘗試勸他。
“我看到成績了,你別傷心,只差幾分而已。”
沉默。
她伸手捏他的大腿。
“喂,你死啦?!”
男生輕輕呻吟了一下,還是不肯回頭。
虞淺懷想了一會兒,突然一個翻身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還故意把臉緊緊貼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