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人交頭接耳,視線追隨著她故作堅強的背影。
虞淺懷抵達之後,把所有東西往對方桌上猛地一砸。
筆芯和幾團卷子從桌上滾落到他的腿上,再跳到地上。
她忍了一下沒扔在他頭上。
緊接著,她又從對方的書立裡抽出屬於她的兩本字典。
那會兒她嫌字典太重不願意好好放,後來夏高嚴幹脆放到了他那邊,這樣她既可以用,又不用放,反正用完有他收拾。
字典作為最大的支撐突然被拿走之後,桌上的書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轟然倒塌。
其他書本失去了依靠,“嘩啦”一聲掉到了地上,發出怦然巨響。
因為動靜太大,周圍人紛紛回過頭來。
人們第一次看到班裡溫文爾雅從沒和任何人起過沖突的學霸在一個女生面前如此卑微,如此狼狽。
大家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祁韋更是瞪大了眼睛。
虞淺懷離開後,夏高嚴默不作聲地把東西全部撿了起來。
把筆和筆芯放好,筆筒擱進桌子裡,書重新整理好,用書立固定。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沒有讓他覺得難堪。
因為和這份難堪相比,他失去的是比這珍貴幾百倍的東西。
方知意為他拾起散落的卷子紙團。
“這個……還要嗎?”
夏高嚴接過紙團,點點頭。
“要。”
他把所有卷子一一展開,撫平。
虞淺懷鬼畫符一般的字跡在他面前呈現出來。
他翻開每一張,細細地檢視。
有些是他陪她做的,有些是她自己做的。
欣慰的是她全都做完了,難過的是他再也不能陪她做了。
他一邊淌著淚,一邊拿了一個全新的檔案袋出來,把這堆皺皺巴巴的卷子像寶貝一樣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夏高嚴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考上清華,他再也不想過這種被人掌控的沒有自由的生活。
他心裡湧出一股比以前強烈數倍的學習沖動。
片刻後,他撕下一頁便簽紙,在上面寫下了一首詩。
青春是一堵潮濕的牆
我翻越重重磚瓦去見你
可牆上的青苔太多
我摔得好痛
——夏
他撕下便簽紙,夾在了那個存放虞淺懷的紙條的紫色筆記本裡。
他好像一夜之間學會了用笨拙的句子去表達自己的情感。
剛剛在奶咖店裡,虞淺懷走了之後,夏正德陰沉著臉從隔檔背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