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淺懷,你不覺得你活得太輕鬆了嗎?憑什麼老師都喜歡你?憑什麼你談戀愛老師都捨不得重罰,我們遲到一下都要被罵?”
“你是拿了金牌,但是我那天因為沒看筆記緊張得好幾道題都沒做出來,你知道這幾道題對我意味著什麼嗎?”
“虞淺懷,你就是個罪人,希望你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聲聲句句,樁樁件件。
全都在控訴她,指責她,貶損她。
那些好不容易被她壓下的回憶,在此時此刻全部死灰複燃,瘋狂地幹擾著她的神經。
虞淺懷終於承受不住這些回憶了。
她身體猛地一縮,耳朵裡響起巨大的耳鳴聲。
像是那種話筒離音響太近而産生的嘯叫聲。
這耳鳴聲嚴重幹擾了她的聽力。
她覺得頭疼,耳朵疼,神經疼,哪兒哪兒都疼。
“啊!”
女孩拔下耳機,在座位上輕輕尖叫了一聲。
緊接著她的筆從指尖脫落,身體也控制不住地從座位上滑了下去。
……
虞淺懷擰緊雙眉倒在了地上。
眼裡最後的畫面是天花板。
還有夏高嚴的臉。
監考老師被嚇呆了,在她極其短暫的從業生涯中,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場面。
直到坐在2考場第一個座位的男生扔下筆,猛地朝女孩的位置沖過去,她才反應過來。
其實那聲尖叫不算很大,只有附近幾個人聽見了。
但因為聽力考試正在緊張的進行中,周圍同學沒敢停留太多眼神。
然而這聲音輕而易舉就鑽進了夏高嚴的耳朵。
他警覺地回過頭去,猛地看到虞淺懷緩緩倒地的畫面。
大腦一片空白。
下一秒,他想都不及想,“噌”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椅子因為這股力量向後一懟,撞退了後桌的桌子。
夏高嚴不管不顧地從第一排沖到教室後面,虞淺懷的座位旁邊。
他兩膝跪地,小心地摟過女孩的脖子和背,把她從地上扶到自己的腿上。
雙目驚懼地掃過女孩面無血色的臉,剜心刺骨般的痛。
他輕顫著的手指撥開她嘴角的頭發。
將她攬入懷中,輕聲又急切地叫她。
“淺淺,淺淺!”
虞淺懷雙目緊閉,沒有太多反應。
夏高嚴鼻子發酸,視線忽然一陣模糊。
兩秒後,一滴眼淚無聲地從他的面頰上滑落,洇濕了女孩胸口前的布料。
“淺淺,你別睡。”
聲線顫抖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