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有點退縮。
自從學業愛情雙失敗之後,虞淺懷就從自信型人格轉變為迴避型人格。
這個問題在感情上尤為嚴重。
在被宋佑斯羞辱式分手的那段時間,她甚至連鏡子都不敢照了,覺得自己醜到爆炸。
走在路上,感覺每個人都比她好看,比她優秀,比她出眾。
就算碰到客觀上確實不如她的人,她也能暢想別人的美好人生。
覺得平凡的人亦有平淡的幸福。
世界在上升,只有她在下沉。
自己那所謂的優秀,不過是不具名的滄海一粟,被水輕輕一淹就沒了。
所以畢業後的那個暑假,她是帶著一種很複雜的感情睡了夏高嚴的。
那時她發完酒瘋,吐了整整一個馬桶,在酒店的床上瑟瑟發抖地裹著被子,感覺下一秒就要去見太姥。
她看著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的夏高嚴。
看見他布滿青筋的白皙的手,還有那雙因為擔憂而憔悴的濕漉漉的眼睛。
那修長筆直但憋屈地折在矮凳前的腿,還有微微敞開能看到鎖骨的領口。
虞淺懷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她眉頭輕蹙,嗓音嘶啞地問他。
“夏高嚴,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對方那張清秀的臉立刻關切地湊了過來。
虞淺懷看一眼他細直的鼻樑,紅著臉道。
“我想嘗一下男人的滋味。”
夏高嚴當時臉上的表情不可謂不精彩。
兩人大概沉默了半分鐘那麼久。
虞淺懷偷偷觀察他的神情。
——發現他從震驚到疑惑到羞澀再到沉默。
掙紮許久後,他妥協了。
臉比她還紅。
“可以,但你能不能不要死?”男生語氣有些認真,“這是前提條件。”
虞淺懷抿唇:“好,那我不死了。”
再後來,她就把他從凳子拽到了床上。
她感覺他渾身發抖,比她還抖得厲害。
其實事後想來,虞淺懷也說不清到當時到底是出於一種怎樣的情感。
死前遺願?證明自己?報複社會?甚至是答謝對方的照顧?
可能都有點吧,簡直是情緒大雜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