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叫人去牽馬,又去大巫的藥房拿了幾種興許對症的藥,拉著會秋就往外走。
兩人騎馬疾馳,不到半日就來了神風氏。
部落外早已有人翹首以盼,看見招嵐後立即引著她到了旁邊單獨搭建的簡易屋子首領不能隨便進別人部落)。
疾也已無人色,招嵐毫不懷疑,但凡晚一步,他都會一命嗚呼。
灌藥、針灸、排瘀、包紮。
直到月上中天才結束。
“辛苦你了。”風後息吉親自捧來一碗熱湯。
“謝謝,舅舅年紀大了,還是讓他去養家禽家畜吧。”招嵐接過熱湯。
風後搖搖頭:“我勸過他,但他覺得狩獵才是他的天職。”
疾也從出生起便被灌輸:男人就要在野外狩獵,直到自己幹不動為止。
他的生活經驗沒有教過他,男人也可以在部落裡搞養殖。
他不願意年老後被迫流浪,認為即便要死,也要死在狩獵的路上。
這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固執。
更是一代人的共同認知。
以神風氏的養殖技術,暫時還無法達到肉類的自給自足,但獲取肉類的風險比以前低了很多。
所以狩獵活動依然存在,但都集中在年輕一輩。
他們像是被時間拋棄的人,不管是去狩獵還是留在部落養殖,好像都不太行,站在哪兒都覺得格格不入。
從小就刻進骨子裡的集團觀念又讓他們在吃大鍋飯的時候感到無比的心虛,總覺得自己不配。
他們的人生,好像只剩下流浪這一條路。
面對這樣的情況,招嵐無話可說。
盡管她已經在泰陽氏構築了一個養老體系,但以當前的生産力和道德標準來看,並不適合其他部落。
他們本身就沒有多少富餘,儲蓄只是空談。
最要緊的是,他們沒有可以監督儲蓄的小妖怪,若是碰見了不好的首領,他們的下場可能比不儲蓄還要慘。
思及此,招嵐決定回去後就公佈神樹的監督職能。
有些事不能只靠大家的自覺。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就好比現代社會裡,孩童從懂事起就會被教導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情況下會被老師懲罰,什麼情況下會被警察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