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翻過一座小丘陵,繞過一片小湖泊,終于勒馬停在了一條小河邊。
小河對岸就是一片白樺林。
林蔭深處草木繁茂,翠色如洗,及地處一片白茫茫,近處可見點點黑斑駁雜其中,金色陽光被分割成無數道傾瀉的光束,風過時光影交纏,遠遠看去,好似能看見大地的呼吸。
“那邊也沒有什麼特別啊。”林見鹿面露疑惑。
招嵐輕輕一夾馬腹,指揮著紅鬃馬踏過嘩啦啦的小河,笑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這片白樺林乍一看的確沒有什麼特別的,但在付西南的記錄裡,這裡已經發現了土地被吞沒的前兆,只是一直在監控中,過了好幾個月也沒有察覺到它的下一步動作,漸漸擱置。
招嵐想做一個實驗,但實驗太大膽,沒敢在密切監控的幾個區域動手。
剛好這邊有一個不太顯眼的,距離居民區又最遠,可以試手。
將馬匹留在樹林外,叮囑不許靠近後,她才拿上揹包進入樹林。
揹包裡有整整五斤的砂礫,都是從汪渠那邊申請的。自從砂礫的事被發現後,汪渠特意培訓了幾個學生專門去剖危險動物的胃囊,幾年來已經累積了非常可觀的數量。
不過到底是“危險品”,申請時她還簽了許多安全協議,甚至把季徵都拉去當擔保人。
季徵一頭霧水,但還是認命地簽下自己的名字,並語重心長地囑咐:“別把自己賠進去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點魄力還是有的。
季徵說這話的時候,招嵐覺得他兩鬢那“星星點點”的白頭發都寫著“操心”二字。
招嵐也忍不住為他嘆氣:未老先衰,說得就是他吧?
戴上防毒面罩,招嵐準備找個合適的地方撒上砂礫和強酸。
但還沒開始動作,就在茂密的草叢裡發現了幾縷黃色的、像是絲線一樣的東西。
出於好奇,她剝開草叢,看到了半枚燒焦的沙暴鸚鵡的毛。
她又在樹林裡尋找了一番,不一會兒就在三十步開外看到了一棵倒塌的白樺樹。
樹身焦黑,斷成了三截,明顯是被雷劈的。
而樹下殘存了一些白色和黑色的沉澱物,招嵐仔細辨認了好久,才辨認出它們很可能是沙暴鸚鵡的焦屍碎屑。
招嵐的身形凝滯了幾秒,陷入思考,片刻後將酸放回揹包,又將砂礫一分為二。
她決定做兩個實驗!
嘩啦啦!
砂礫被撒出去,雨點般落在白樺林左側的地面。
取出強酸桶,桶內加壓,就跟噴灑農藥一樣噴出去。
不一會兒,招嵐貼在衣服上的毒氣拭紙就變色了。
她趕緊退出樹林,遠遠地朝和林見鹿做了個手勢,讓她安心待在原地,別瞎跑。
下一瞬,地表微微發顫。
招嵐又感受到了那股力量。
白樺林搖搖晃晃,一陣沉悶的轟響後,左邊的樹林就這麼被吞沒了。
待現場煙塵平息,招嵐重新進入右側樹林,直接將剩下的砂礫綁在樹上,再抽出揹包裡用來固定形狀的鐵絲,爬上樹綁在最上面,做完後騎著馬回到小河邊。
這兩日應該會有雷雨。
林見鹿望著招嵐,半晌說不出話來。
招嵐則拿出帳篷,說:“先休息吧,最晚明天,季組長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