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的事辦完後,他又去做了後勤兵,後來還參與了內戰,沒上前線,做的是物資管理,偏偏敵軍來打糧草的主意,為了保住士兵們的口糧,他與敵方小隊殊死搏鬥,肺都被打穿了,醫生都覺得他活不了,誰知道他比任何人都頑強,愣是挺了過來,只是人也徹底廢了,連路都走不好。
招嵐立即帶著佟遠回家,把這個好訊息告訴賀父和戴氏,夫妻倆開心的眼淚直掉,拉著佟遠不停地問細節。
最終一家人商定好,一起去接賀松節。
偏就那麼巧,佟遠也在渝州。
本來是有專門的同志將賀松節護送回原籍的,不過在經過渝州的時候被佟遠認出來,兩人交流了一番確認對方身份之後,賀松節就讓那位同志回去了,那位同志核實佟遠的身份後才離開。
雖然賀松節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但佟遠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佟遠自己又是季昆芳老先生的弟子,他相信這人不會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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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
賀父和戴氏看見賀松節後又忍不住紅了眼眶,戴氏一把就抱住兒子哭了起來,賀松節也備受感染。
母親的懷抱是如此溫暖,讓他有一種回到小時候的感覺。可細細一看,母親的臉上已經爬滿了皺紋,鬢角也滿是風霜。
她老了。
可自己也廢了。
他要如何承擔起為人子的責任,奉養為他操勞一生的雙親呢?
看出賀松節的自責,招嵐安慰道:“別擔心,我會給你治的。”
雖然用不了空間,但醫術又不需要空間,只是沒辦法走捷徑而已。
戴氏也擦幹眼淚說道:“你妹妹可厲害了,回去就讓她給你治一治,我跟你爹這些年多虧你妹妹調養,否則早就去了,可等不到你回來。”
說著,戴氏的眼眶又紅了。
賀松節啞聲道:“娘,爹,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積極治療。”
離開渝州的那一天,路邊一座酒樓裡在辦喜宴,招嵐推著賀松節從門口走過,賀松節好奇地轉頭看過去。
大廳中,那帶著紅花的新娘正舉著酒杯和人說笑,她身邊是一個高大英武的男人,模樣周正,氣勢不凡,和美貌幹練的新娘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賀松節不由得抓緊了輪椅的扶手,脊背崩的很緊。
招嵐在他轉頭的一瞬間就放慢了腳步,戴氏走得快,沒一會兒就回頭催促:“嵐嵐你快點。”
“走吧。”賀松節聲音沙啞,收回目光後,整個人都靠在椅背上。
此時,佟遠在後面喊:“懷貞!懷貞!你的勳章掉了一個!”
佟遠氣喘籲籲地把勳章送過來:“應該是我那天看的時候不小心落到沙發底下了,你自己也不留意著,幸好我看見了,不然那麼遠還要給你送過去,我可沒時間,等你好了必須來渝州請我吃飯!”
送走賀家人,佟遠還要去實驗室忙活,不料裡面的人出來打招呼:“是佟助理啊?今天怎麼有空出來?我今天結婚,要不進來喝杯喜酒沾沾喜氣?”
“不了不了,我就是送朋友才請假的,可不敢再耽擱,不然季老師要罵人的!酒就不喝了,祝你們夫妻恩愛、白頭到老!”
甄可喜遲了一步走出來:“誰啊?”
“季老先生的助理,我爸跟季老先生有往來,他應該沒認出來我是誰,剛才都打著哈哈應付過去的。不是什麼要緊的人,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