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出門撞見貴人的命,只能自己編。
隨行人都死完了,路上到底發生過什麼,還不是她說了算。
等卓然查到制藥廠來拜訪那一茬,不知道會不會後悔派人殺她。
“那就講一講今天的報紙吧。”招嵐閉上眼假寐。
青青立即去拿報紙。
為了成為小姐滿意的讀報丫鬟,青青非常努力地在學認字,雖然還有很多字認不得,卻記住了不少新聞常用詞彙,複雜的依然不認得,但會說。
相當於鸚鵡學舌吧。
那女學生和青青熟悉之後,見她如此上進,還送了一本翻譯過的現代詩集,她也常常拿著書來請教招嵐,招嵐都一一解答。
到如今,雖然還是需要別人幫忙才能知道報紙的全部內容,但已經可以流利地複述了。
隨著讀過的報紙越來越多,視野也越來越寬,青青也不再是水溝村那個無知少女,偶爾會問一些不理解的問題,招嵐就用她能理解的話去解釋。
接收的資訊越多,她就越覺得自己無知,也越想獲得更多的資訊來充實自己。
如此,良性迴圈。
半個月後,制藥廠那邊準備地差不多了,招嵐也從對方送來的人裡挑了一部分正式進入教學,讓人意外的是,王二居然也在其中。
“你腿好了?”招嵐微微皺眉,傷患本身就是個超大細菌團,進位制藥車間不合適吧?
王二似乎看出了招嵐的顧慮,搖搖頭:“我就是來學習理論的,不進廠不實操。”
提取青黴素的過程說起來挺簡單的,但想要得到可以用於臨床的青黴素藥液,卻不容易,招嵐直接在工廠住了半個月,期間也不忘給賀家拍電報保持聯絡,免得他們被卓然哄著出門。
待她從制藥廠功成身退的時候,天氣已經有些轉冷了。
“賀小姐,那位老人有沒有教過你其他的東西?”王二一瘸一拐地追著問。
招嵐停下腳步等他走近了才說:“你想要哪方面的?”
“這……”王二略微猶豫,“瘧疾。”
“我記得醫院裡有這方面的藥物,好像叫——奎寧?”早在封建王朝就已經被傳教士帶入國內了。
王二點頭:“有是有,但是提取奎寧的金雞納樹不是咱們國家原産的,近兩年有人在雲南試圖種植,結果不太好。”
王二其實更想問那位老人的地址,可制藥廠問了兩次都沒有得到答案,他再問也沒有意義。
要麼是賀招嵐不願意說,要麼是真的不知道。
王二個人更傾向於前者。
他覺得賀招嵐是有所顧忌所以才閉口不言,索性直接出一個難題,若是她有心,必然會向老人求助。
“王二是吧?”
“我叫王摶,摶扶搖而直上的摶,是醫學院的實習助教,上次跟著江老闆是為了趁暑假賺點辛苦錢。”王摶tuan)笑著解釋,從他出現在制藥廠到如今,渾身的舊衣和隨意剪的頭發都顯示他家庭條件不太好,說話時,眼神裡也帶著幾分剝下面皮的羞愧。
不管這個身份是不是真的,他的確是個細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