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帶青青跟我睡。”招嵐點點頭,適時露出十分虛弱的樣子,關上門後就聽見孫氏在咒罵,罵土匪不是人,哭女兒沒未來。
青青是這對夫妻盼了許多年才盼來的孩子,雖然是個女孩,可家裡只有這麼一個,也是疼進骨子裡的。
孫氏被狠狠地踢了個窩心腳,這會兒還動彈不得,不然早就抱著女兒哭了。
扶著青青去了隔壁,一口棺材放在床邊確實有點滲人,但這會兒她整個人都在發抖,一閉眼就是剛才的慘狀:“姐姐,你不要走!”
14歲的少女抓著招嵐的衣角,臉白的嚇人,眼睫發顫,唇角抖動,眼淚不斷地從眼角滾落,渾身緊繃,指甲都掐白了。
招嵐輕嘆,坐在床邊將人摟進懷裡:“不怕,他們都死了!”
這時候全家的都還籠罩在悲慘的現狀中,暫時沒人理會一個死去的人到底怎麼複活的。
事實上原身的死這家人早有預料,棺材是典當了原身的衣服換的,昨天才打好放在柴房裡,今天中午青青進來送藥,發現人沒氣了立刻去叫人,母女倆幫著換了壽衣,正準備燒入棺前的紙錢,土匪來了。
下午,天快擦黑的時候許二伯叫了人來商量三具屍體的去處。
“那青青到底有沒有……”許三叔聲音急切。
孫氏只是哭,卻不說話。
許大伯說:“他們的褲子都好好的,應該還沒來得及。”
許大伯沒說的是,其中兩人褲帶的系法似乎不太妥當,但既然都繫好了,就權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吧。
青青的床上血跡不少,但牆上也有血跡,所以有些東西其實也難以界定,不如不提。
“我的意思是趁天黑丟進河裡去。”許二伯朝兄弟作揖,“勞煩大哥和三弟幫忙。”
三兄弟商定好,夜半推著獨輪車將屍體運走,又點了燈將青青屋裡的血跡粗粗處理一番。
次日全村人都去了村長家。
沒辦法,吃的用的都被搶光了,人要活命就得吃東西,到現在好多人都還餓著,總要問村長找個出路。
許老二家就許二伯和招嵐去了,青青留在家照顧孫氏,臨走前母女倆又抱著哭了一陣,許二伯出門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
“村長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家丫頭吧!我這輩子給你做牛做馬報答你,求求你了!”
村長也難辦得很:“他們手裡有槍有刀,我們就一些鋤頭扁擔,哪裡對付得過?”
“我丫頭才13歲啊,她還沒長大就進了賊窩,我怎麼跟她死去的爹交代啊!我求求你們了,你們都看著她長大的,都是她的長輩,救救她吧!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活不成了嗚嗚嗚……”
“要我說,全村青壯都集結起來,一把火點了土匪窩!”人群裡走出來一個瘸腿的青年,手裡的木棍狠狠地往地上一砸,眼睛裡帶著狠厲。
招嵐偏頭朝那人看去,恰好那人也看過來。
兩人對視後,那人微微皺眉,眼神裡多了疑惑。
招嵐卻驚喜地笑起來:“賀松節!”
那人更加狐疑:“你在喊我?”
嵐: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