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這些……”匪首趙大還要解釋。
薛娘卻看見了被人扶著的弓箭手,立即丟下洗衣盆跑過來:“阿弟!你怎麼受傷了!趙大,你想死是不是?你們到底幹什麼去了?怎麼你好胳膊好腿的,偏我阿弟受傷了?你要是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晚上別想上老孃的床!”
招嵐等面面相覷:這人真的是匪首?
匪首趙大拉著薛娘去旁邊解釋,薛娘聽罷一拳頭砸在趙大胸口:“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我真是上輩子作孽才遇見你!”
罵完趙大,薛娘快步跑到招嵐面前噗通跪下去:“郎君恕罪,此事都是趙大魯莽沖撞了郎君,求郎君不要和我們這些賤民計較,趙大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郎君也不想就這麼便宜了這殺千刀的吧?不如讓他將功折罪,一輩子為郎君驅使勞役,刀山火海但有所命絕不敢違!”
梁翁小聲評價道:“這薛娘倒是個聰明人。”
“起來吧。”招嵐往裡走,直接走到了最好的一間屋子裡。
這裡看起來像是商量事情的地方,左右都擺了凳子,最上面則是一張破舊的繩床,招嵐坐上去時,薛娘、趙大、蘇致、崔逢春等都跟著進來了。
不知為何,蘇致忽然覺得鬱郎君才更像匪首。
招嵐冷眼看著趙大和薛娘:“說說你們都做了什麼營生,這些馬都是從哪裡來的?”
如果沒有那些馬,招嵐或許還會相信這裡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農人聚落,但馬匹一向由官府管控,除了戰馬外,私自蓄養是有很高的門檻的。
像蘇致這種出身還夠不到,唯有真正計程車族才能養馬。
趙大剛要開口,卻被薛娘拉了一把,搶先道:“郎君容稟,我等原是農戶出身,因受不了胥吏強徵丁壯和賦稅這才躲到山裡來,原以為能躲過這一陣的人禍,待哪一天新皇帝大赦再出去。不料遇見了一夥買賣鹽鐵的吐蕃人,因見我等有餘糧,又有貌美女子便起了歹心,幸而趙大發現及時,先下手為強,順便收納了吐蕃人的鹽鐵和馬匹。幾天前,趙大帶回來一個受傷的人,我等留他一夜後,此人竟恩將仇報,於次日夜盜走四匹馬,若非發現及時,怕是一匹也剩不了。後來我們才知道那夥人大約是附近的馬匪。我又急又氣,忽然一個生面孔告訴我們,有一夥人騎著四匹馬往金牛道去……”
後面的話薛娘沒有繼續說,在場人卻都明白了。
原來是一場烏龍。
所幸趙大認慫快,這群人一開始也只說要馬,否則還真保不齊能出人命。
招嵐看向崔逢春:“勞崔郎君給那位弓箭手看一看,他箭術不錯。”
崔逢春頷首,梁翁便笑眯眯地看著薛娘:“還請帶路。”
薛娘擔心弟弟,自然不敢怠慢。
招嵐起身對趙十七說:“找人給我燒點水,我要洗澡。”
盛夏趕路,再注意個人衛生,總免不了有一些味道,雖然有特殊的清潔噴霧,但還是熱水更讓人舒服。
這也是她要來“匪窩”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