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是騎馬出來的,可惜半道遇見四處搶劫的起義軍,未免玉璽有失,只能眼睜睜看著良駒易主。
“好!”招嵐眼饞蘇老頭的車。
崔逢春笑道:“既然鬱郎君決定了,你們便過來吧,圍作一處也安心些。”
蘇致連連致謝,不多時攜家帶口地往這邊來,不過也沒有靠太近,有幾個女眷還悄悄看招嵐和趙十七,私下說著小話。
“鬱郎君生的真俊,若在盛世,我必然要送他滿車的果子~”
“你不會……嗯?”
“瞎說什麼呢!不過隨意感嘆一下。”
“最好如此!你是沒看見鬱郎君殺人的樣子,那些流寇在他手裡就跟雞崽子似的。若無真心萬不可輕易撩撥,小心小命不保!”
另一邊,蘇致的長子略有不安:“阿耶,他們真能護我們?非親非故,若真有危機,只怕要將我們推出去擋在的。”
蘇致捧著孫女送來的熱湯,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才說:“再看看吧,若是……也給三娘尋個去處。”
蘇大不樂意:“崔郎君顯然是有妻室的,三娘決不能為妾!鬱郎君又過於狠絕,兒子擔心三娘吃虧。”
蘇致卻笑起來:“你想得美!博陵崔氏、京兆鬱氏是我們能攀得上的?”
“那就只有最不好說話的那個了?那個明顯就是家臣,難道阿耶要讓三娘入賤籍?”蘇大更慌了,“不行,敏娘死的時候兒子答應她一定會給三娘找一個好人家,這個……”
蘇致抬眸,這才察覺到自己和長子聊的根本不是同一個話題,旋即擺擺手:“行了,我不會虧待三孃的。”
蘇大帶著不安被父親趕走,蘇致則望著滿天星鬥嘆息:可憐身已老啊……
方才他對著崔、鬱二位郎君的誇耀並非無的放矢,藉著誇耀的當口,其實也是一種試探。
崔郎君心思深,蘇致暫時看不出什麼;鬱郎君雖有些不耐煩,但卻僅僅是因為自己話太多懶得聽,並非自己說錯了。
由此可見,鬱郎君是自認能與那些人比肩的。
況且過程中鬱郎君並未表現出少年人常有的沾沾自喜和高傲自得,心性絕非一般士族郎君可比。
王朝崩壞正是大爭之世,鬱郎君來日必有造化。
蘇致的內心不由得猶豫起來,究竟是要一個安穩的餘生還是掙脫寒門束縛、帶著家族一躍翻身的孤注一擲。
最終卻只能嘆一句時不我與。
招嵐不知道蘇致的煩擾,因崔逢春的藥見效快便起了求學的心思,將內心想法告知後,崔逢春淡笑著說:“鬱郎君若真心想學,倒是可以先看幾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