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長青腦子裡暈暈乎乎的, 他覺得自己做了個夢,他置身在天宮的某一處。
這裡安安靜靜的,沒有丁點聲音。
或許周圍有人,但誰都不會理他。
他要一輩子都待在這裡。
冬長青不情願極了, 他寧可待在那片雪裡,周圍什麼都沒有, 他的孤單也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晃晃悠悠的看見了一個熟人。
把他帶到天宮的二郎神。
冬長青捏了捏他的臉, 指尖一路劃到他的眉心,略微疑惑的欸了一聲,“你這那道小紅線呢?”
“冬長青。”
二郎神又在兇巴巴的叫他名字了。
誰不會啊。
“楊戩——嘻嘻, 三隻眼~”冬長青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把自己給他取的外號叫出來了, 既然叫都叫了, 他也不怕,大不了就是被砍兩下嘛, 又不會疼, “只要, 只要你別讓你那狗吃我就行,怪難受的……”
楊戩垂眸看他, 卻還是不理他。
冬長青有點難過了。
其實他挺喜歡楊戩的, 那會他還長在雪地裡,孤零零的一朵花,是楊戩把他摘下來,揣進了熱乎乎的懷裡,帶他去了天宮。
好煩呀。
他想, 要是楊戩也把他擱在盆裡養著,天冷了就往屋裡抱,天暖了就挪出來曬太陽,整天澆水驅蟲的,他要是喜歡上楊戩可怎麼辦。
那會死掉的。
不過還好,楊戩把他擱在王母頭上,還給他取了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
冬長青。
他也有名字了,比月季,比牡丹,比梅花,更好聽的名字。
那會,他被王母戴在頭上,整日裡和那些珠光寶氣的發釵擠在一塊,比在皚皚白雪裡頭還要無趣。
所以呀,他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見到楊戩了。
楊戩總是在王母宮裡陽光最暖和的時候去,他穿著一身銀白色的衣裳,在陽光下散發著耀陽的光,冬長青一看到他,便會一個勁兒的抖動著自己的花瓣,順便在心裡猛地打幾個滾。
可惜,楊戩待不了多久就要走了,他的背影一消失,冬長青的花瓣就立馬耷拉下來,垂頭喪氣的趴在一旁的金冠上。
王母大約以為這花離地太久不新鮮,把他取下來,將原本的花瓣揪幹淨了,重新長出好的,再佩戴回去。
那日楊戩去而複返,正趕上王母在揪花瓣,她把冬長青揪成了光禿禿的一根杆兒,難看的要命。
冬長青想,完蛋了,一定醜死了。
怎麼能這樣見他呢。
正難過著,冬長青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幹淨清透的少年郎,蔫了吧唧的縮在桌子底下。
王母嚇了一跳,殿中仙子仙童也嚇了一跳,不知楊戩是如何。
反正,不管如何楊戩對他都是愛答不理。
時間久了,冬長青也知道自己怎麼做才能讓他開口,他甜甜的笑,像在蜜水裡浸泡了一樣,“楊戩哥哥~”
要說楊戩最討厭的事,應該就是那些仙子嘰嘰喳喳的喚他楊戩哥哥,只要仙子們這樣叫,楊戩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裡,渾身上下的透著寒氣,冬長青這樣叫,他的反應就更大了。
手腕被人攥住了,“冬長青,你叫我什麼?”
看吧,這就是二郎神的軟肋。
冬長青得意的一遍遍叫,“楊戩哥哥~楊戩哥哥~”
不知為何,他此刻明明認為修覺既是楊戩,卻俯身去吻他的唇,試探著舔舐吮吸著他的唇瓣,並未深入,玩鬧一般。
修覺任由他吻自己,低垂的眼眸暗藏著詭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