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真的,那麼喜歡他嗎……”
修覺的眼底透著疲憊,聲音低沉中略有些嘶啞,如同奔波整日滴水未進的辛苦之人。
冬長青看他的樣子, 胸口莫名堵得慌,便抬起手輕拍了兩下, 才一臉氣憤的說, “當然!我可喜歡他了!”
修覺關上臥室的門,從地毯上撿起他的手機,緩緩走到他身旁坐下, “那我呢?你不是也說, 喜歡我?”
如果不是你口口聲聲喜歡我, 我何必要陷的這麼深,疼的這麼厲害。
“那, 那不一樣。”
修覺能理解他所說的不一樣。
從前, 他以為自己深愛季星臨, 只不過礙於季星臨的性向,他不情願踏出那一步, 毀了兩人的兄弟情義, 寧願疏遠,退避,季星臨訂婚那日,他也只是覺得放下了壓在心上的重擔,終於解脫, 輕松至極。
可現在修覺才明白,他對季星臨,從來不是愛。
他背負者天煞孤星的命格,所有與他親近的人都不得好死,修家及眾多世家裡的同齡人都對他避之不及,那時的修覺太小了,他無法忍受孤獨,無法忍受寂寞,無法忍受父母的疏離,是季星臨,也唯有季星臨願意拿他當朋友。
所以對季星臨,修覺感情特殊。
可那種喜歡,和對冬長青的喜歡不一樣。
他從來沒有想過去觸控季星臨的臉,觸控他的耳朵,也從來沒有過,願意徹底放下尊嚴,討他開心的念頭。
修覺盯著冬長青,笑了,“別生氣了,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瞞著你。”
冬長青低著頭,不開口。
修覺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無奈的問,“你以後都不打算理我了嗎?”
冬長青飛快的掃了他一眼,又把頭低下去,“那,那倒沒有。”
他結結巴巴的一句話,修覺心裡頓時舒服不少。
他想,自己算是徹底的栽在這朵花上了。
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在這樣下去,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冬長青永遠對感情都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他渴望冬長青能發自內心的說愛他。
“這樣吧,明天,我帶你去見季星臨。”
“真的!”
他想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原地複活的小喜鵲,用力的撲騰著翅膀。
修覺點點頭,笑的有些苦澀,比他冷著一張臉的時候難看多了,“真的,不過還是那句話,關於那天在驚憂谷的事,還有你的秘密,一個字都不準告訴季星臨。”
“他,他也會把我送到實驗室去嗎?”冬長青有點不太相信,雖然他只和季星臨見過兩面,但他感覺,季星臨是一個很好,很溫柔的人。
主要是,修覺的朋友,一定會是好人。
冬長青堅定的這麼認為著。
“那倒不會。”修覺沒有再昧著良心詆毀季星臨,“你說了,他也不可能信,只會像我當初一樣,以為你有病。”
冬長青點點頭,表示理解,“人都這樣。”
全然未知的事物,誰也不願意輕易接受,成為異類。
“那明天你早點起,我們七點出發。”
冬長青期盼了半年多,終於要見到季星臨了,這會還是有點小興奮的,“好!”
修覺眼神複雜的凝視著他,遲遲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
修覺起身,揉搓了幾下他的耳朵,“沒怎麼,我還有幾份檔案要處理,你自己看會電視吧。”
冬長青的耳朵熱熱的,他分不清那種熱來自修覺的手,還是來自他自己,他也想不了這麼多,只是仰起頭,咧嘴笑。
修覺的手指離開了他的耳朵,“別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