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朝只覺得她的臉快要燒著了一般,但她仍不敢去看褚羨的反應。
忽然,一雙大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低沉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人多,他們都看著,別鬧。”
江朝朝垂眸,剛好捕捉到他幽深的眼底漾出一抹溫 柔。
她甚至不知道魏芝是如何離開的,等她回過神時,眼前已經空無一人。
唯人群中,偶爾傳來三兩聲議論。
“郡主是什麼眼光啊?為何會看上老男人。”
“褚中郎哪裡老了?況有軍功在身,他很厲害的好不好?我就覺得,郡主的眼光挺好。”
“早就看出他們不清白。”
“方才我還看見中郎將給郡主佈菜呢,想來這二人是互生了情愫。”
......
經過江朝朝這麼一鬧,殿中的好些男子都失魂落魄。上官清霜卻是給她豎了個大拇指,暗贊她的勇莽。
對,是莽。
另一邊,魏芝回到位子上沒一會兒,就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她並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直奔禦書房。
早前,魏閣老還在世時,對朝廷的貢獻頗多,皇帝一度對魏氏一族很隨和。
而今,她的父親雖然早已離世,但魏氏的門生還在。雖稱不上遍佈朝野,但威懾力不容小覷。
如今的魏府,不過是表面繁華,內裡早已千瘡百孔。阿兄不止一次給她來信,泣肅自他掌權之後的艱難。
故而,身為魏家女,她決定賭一把。
贏了,皆大歡喜。
若輸了,丟得也不過是她一個人的面子,與魏府裡的其他人無關。
這也是為什麼她沒有直接在黎陽郡主面前提起魏雲瀾的原因。
魏芝到達禦書房時,江宗文的那雙兒女正候在外面。
江唯不知她就是魏雲瀾口中的魏老太妃,但她識得宮裝,便猜測她是宮裡哪位貴人,便壓著江銳一同行了禮。
魏芝一直關注著江府,自然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被魏雲瀾錯認成江朝朝的人。
為此,魏芝心中極為不喜,並暗暗以為:若不是她,魏雲瀾早已和江朝朝打得火熱了,何須要她賠著老臉,去那位郡主面前交涉。
可她又擔心禦書房一行不能如願,到那時,眼前這個女人就是魏雲瀾最好的助力。
因此,魏芝不得不壓著對她的厭惡,溫聲說了句平身。
禦書房內,黎越端坐在高位,江宗文夫婦跪在地上,周吟雖被賜了座,但雙腿一直都在發顫。
周吟年邁,早先在集英殿時,距離隔得太遠,她並沒有看清皇上的長相。
直到被小太監帶到禦書房,她從顫顫巍巍跪不住、幾近摔倒,再到被賜座。無意間抬頭,她終於看清了皇上的長相。
只一眼,她便慌忙挪開了視線。
那是一張很熟悉的面龐。很多年前,他經常跟在江宗保的身後,那時她總以為他們姐弟二人是有點小錢的破落戶,也為此經常揹著老大,在他和他姐面前說一些刻薄話。
誰能想到,老大竟真的能娶到皇親國戚。
越是深思,就越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