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蕭瑟,連琴聲都帶著幾分冷素的殺意。
“琴。”
“我想學琴。”
褚羨:“好。”
江朝朝:“那我還要你教我。”
褚羨訝然,挑了下眉,“你如何知曉我會撫琴?”
江朝朝:“大概是在夢裡聽過。”
褚羨並不理會她的插科打諢,說:“我還要當值,宮廷裡會撫琴的技人很多。”
聽他這麼說,江朝朝神色懨懨。
褚羨打量她一眼,話裡帶了幾分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來的寬宏和寵溺。
“眼下,你的及笄禮將近,已來不及親手斫一把,只能從我的藏品中選出一把給你。待你明年生辰,我親自斫一把琴送你,如何?”
聞言,江朝朝瞬間眉飛色舞。
“當真?”
“當真。”
……
入夜,江朝朝沐浴完,正準備休息,渙珠端了盞驅寒的薑茶過來。
江朝朝正準備找藉口躲掉,便聽到渙珠說:“小姐,褚中郎特意交代,要我親自看著你喝下才行。馬上就要到日子了,萬萬不能受涼。”
其實,在繁寧殿的這兩個月,江朝朝的身體早已被上官清霜調養得差不多了。可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依舊拿她當病人對待。
江朝朝只能捏著鼻子,痛苦將這盞姜湯悉數灌下肚。
很快,日子到了七月初七。
和宮廷的其他冊封儀式相比,郡主的冊封儀式算不得什麼,但皇上重視,下面的人也不敢應付。
天矇矇亮,江朝朝就坐在了梳妝臺前。待梳好宮妝、換好吉服,天色已然大亮。
正準備用早膳,身著明黃龍袍的黎越來到了繁寧殿。
他盯著穿著盛大宮裝的江朝朝看了好一會兒。她知道,皇舅是在透過她懷念故人,便沒去叨擾。
半晌,他才沙啞說出一句:“好看,跟阿姐一樣好看。”
不等江朝朝出言安慰,黎越又展歡顏。他不想在今天這個大好的日子裡,引得江朝朝淚眼漣漣。
舅甥二人共用完早膳後,又一起去往集英殿。
吉時還未到,楊茂擔心她無聊,便在偏殿支了棋盤。黎越和她分別執子,互相交鋒。
可江朝朝的心思總是被時不時傳來的喧囂吸引,心思半點不在棋盤上,四處張望,不知在尋誰。
黎越見狀,索性把棋子扔入棋奩內。
碎玉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江朝朝猛地回頭,發間的步搖打在面頰上,引得她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