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被魏家盯上的下一個倒黴女子是哪家的。
偌大的魏府,可不似表面那般光鮮,而是一個無底洞。
如果有機會,她還是暗暗提醒一下那個倒黴女子好了。再多的,她也無能為力。
思及此,上官清霜的眸子閃過一抹惋惜。但更多的,是擺脫掉魏雲瀾這張狗皮膏藥的輕松。
上官清霜的腳步也因此變得輕快,垂在踝間的玉燈也輕輕晃動,人影婆娑。
說起來,她提著的這盞玉燈,還是第一天晚上,她和太醫院的一眾太醫在垂拱殿商討完藥方離開時皇上賜下的。
那晚,她從垂拱殿出來,走了沒兩步,就被楊茂追上:“上官典簿留步。”
他遞給她這盞燈,並說:“上官典簿,陛下說了,垂拱殿距繁寧殿有些距離,夜路難行,提著照亮吧。”
自那日起,她每每夜間出行,總是會提著這盞玉燈。
當然,這是後話。
行過冗長的宮道,上官清霜拐入一道拱門,又走了沒兩步,遇上一隊巡邏的侍衛。
她乖覺立在原地,本想讓他們過去之後再動身,卻不曾想,巡邏的隊伍在她面前停下。
上官清霜抬眸,一張熟悉的面龐映入眼簾,懸著的心緩緩落地。褚羨身披鎧甲,正款步朝她走來。
“見過褚中郎。”雖詫異一連三日都是他當值,但上官清霜並沒有表現出來,溫聲同他問好。
褚羨在她面前停下,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她提著的玉燈籠,問:“上官典簿今日怎得這個時辰便來了?”
前兩日,她來垂拱殿的時間都要比今日要晚一些。
“莫非是繁寧殿那位身體有異?”褚羨微微蹙眉,神情莫名變得有幾分急切。
上官清霜愣了愣神,說:“中郎將莫急,並非是身體有異。”
想起前幾日在江府的見聞,以及江朝朝枕邊那枚刻有‘褚羨’名字、且可以直通大內的腰牌,上官清霜心中劃過一抹了然。
她在心裡已經認定,江朝朝和褚羨兩人互相生了情意,甚至暗暗比對了兩人的容貌、家世、背景等一系列條件,最後滿腦子都是匹配二字。
唯一讓她覺得美中不足的,是兩人的年齡相差有點大。但如果兩人真的互生情意,年齡不是問題。
對上褚羨那雙漆黑的眼眸,上官清霜抿抿唇,掩起眸中星星點點的笑意。
她掃了一眼周圍,微微踮腳,湊在褚羨耳畔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語:“她醒了,中郎將且安心。”
“醒了?”褚羨低喃,緊蹙的眉宇緩緩舒展開來。
上官清霜又言:“我正要去垂拱殿回稟,中郎將若是不忙,可隨我一道。”
“稍等。”
褚羨沒有半點猶豫,他轉過身,同隨行的副將低語一番後,隨上官清霜一起離去。
兩人步履匆匆,很快到了垂拱殿。
黎越正端坐在幾案上,手持硃砂禦筆,專註批閱著奏章,連楊茂被外間的小太監喚走都沒察覺。
片刻後,楊茂躡著步子走近,低聲道:“陛下,褚中郎和上官典簿來了,正在殿外候著。”
聞言,黎越懸空提字的手臂一頓,抬眸瞥了一眼旁邊計時的更漏,發出了和褚羨一樣的疑問。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不等楊茂回答,他又問:“兩人一起過來的?”
楊茂點點頭:“一起過來的。”
黎越:“許是繁寧殿的事,請他們進來吧。”